房門關上后,房間里只剩站著的安欣,以及躺在床上的嚴初九。
不過安欣沒有立刻開口,只是目光復雜得像是在解讀一份布滿亂碼的頂級加密病歷,直勾勾地盯著嚴初九。
那眼神,三分探究,三分震撼,四分“你小子身上絕對有鬼”!
嚴初九被她看得心里直發毛,感覺比被前債主(黃富貴)堵門還難受。
等了好一陣,見對方依然沉默是金,他終于忍不住了!
“安醫生,你想跟我說什么?”
安欣這才終于從自己復雜的心緒中回過神來,“嚴先生,你父母的事情,我已經聽琳妹說過了。”
嚴初九微微皺眉,不過沒有插嘴。
“我有個師姐叫做秦盈,現在是中南大學法醫中心的教授,國內頂尖的病理學和法醫人類學專家。她經手過無數疑難復雜的尸檢,專治各種死無對證,還原過很多被時間,謊言掩藏的真相。”
安欣說到這里,故意停了一下,觀察著嚴初九的反應。
果然,她看到嚴初九的神色一凝,身體也不自覺地繃緊了。
她知道,自己戳中了對方的要害。
“你父母的尸骸已經有十余年之長的時間,現在只剩下骨骼,普通的尸檢,未必能告訴你真相。但如果是我師姐親自出馬,肯定能挖掘出更多的細節。”
嚴初九大喜過望,下意識的要去握安欣的手,想拜托她幫幫忙。
只是他的手剛揚起,安欣已經警惕的后退了一步。
不等嚴初九開口,她已經主動說,“我可以幫你聯系她,說服她出馬。前提是……”
嚴初九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但還是忍不住激動的問,“前提是什么?”
安欣的目光再次掃過嚴初九那“奇跡愈合”的耳朵,還有他身上別的部位,眼神灼熱得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寶。
“你必須配合我,進行一系列身體檢查與研究。我需要了解你這種驚人的恢復能力。”
嚴初九愣住了,“安醫生,你的意思是……要拿我當小白鼠?”
安欣微微搖頭,“我沒有這樣的意思,但你要這樣理解也可以!”
嚴初九立即就要拒絕,法醫不一定要那個秦盈,別的人也同樣可以。
“放心!”安欣似乎已經看穿了他的心意,忙不迭的又接口,“這只是我個人的興趣愛好,我以我的職業聲譽保證,過程會絕對保密,不會對你有任何實質性傷害,也不會泄露給你我之外的任何人!”
嚴初九微吸一口氣,強自鎮定,甚至故作輕松的語氣,“安醫生,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就是個普通打工人,恢復能力稍微強點,又不是漫威在逃超級英雄,真不值得您研究啊!”
安欣的聲音突然變得激動起來,“鼓膜穿孔超過三分之二,持續滲血,沒有手術干預、沒有特效藥,一夜之間就完全愈合了,這已經超出了現有醫學理論的解釋范疇!這是一項值得深入研究、可能改寫某些醫學認知的……現象!”
嚴初九連連擺手,“太夸張了,太夸張了,我這只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命硬的孩子恢復快,真沒什么特別……”
“不!”安欣打斷嚴初九,語氣斬釘截鐵,“你的身體藏著秘密。而這個秘密,擁有難以估量的價值。我提出的交易很公平。你配合我進行非侵入性的觀察,我幫你撬開你父母死亡真相的大門。”
嚴初九緊抿著嘴唇,下頜線繃得像刀鋒。
安欣的話像毒蛇,精準地咬住了他的七寸。
父母沉船的真相,是他心底最深、最痛的執念。
海警局的常規調查進展緩慢,遙遙無期。
這個女人,能直接聯系到頂尖法醫……這誘惑太大了!
然而身體的秘密,是他最大的依仗,也是最大的風險!
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設想!
天知道這個安欣所謂的觀察會做到哪一步!
萬一她要切片研究呢?
又萬一她保不住這個秘密呢?
嚴初九憂心忡忡,最后忍不住問,“我要是拒絕呢?你就曝光我?讓那些對特殊群體感興趣的機構來找我?”
安欣被弄得愣了一下,清透的眼神瞬間變冷了,“我沒有這樣的意思,只是單純對你這個人有興趣而已,追求醫學真相,是醫生的天職!”
嚴初九沉吟半晌,終于開口,“我不想被人當小白鼠研究,而且我也沒有什么特殊,僅僅只是恢復能力……”
“嚴先生!”安欣搖頭打斷他,“你不必急著回答我,可以慢慢考慮的!你可以放心,我有職業操守,不管你答應與否,我都會保護病人的隱私。”
嚴初九正想說自己不會考慮,可是安欣已經放下一張名片,轉身離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