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扶穩他后,嗅到他身上濃烈的男性荷爾蒙氣息,原本下意識的就要推開。
只是在推開的瞬間,她卻感覺到嚴初九劇烈的顫抖,那明顯不是空調開太大感覺冷,而是情緒在巨大沖擊下,崩潰了產生哀鳴。
出于同情,安欣強忍著生理不適,收緊了手臂,用自己瘦削的身軀抱住了嚴初九,
試圖用自己的力量,給予他一絲微不足道的安慰。
“嚴初九,你,冷靜點,深呼吸!”
安欣的聲音失去了平時的清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和生澀的安撫。
秦盈站在解剖臺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幕。
她鏡片后的眼神依舊銳利而冷靜,但那份冷靜下,似乎也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復雜。
她見過太多家屬面對真相時的崩潰,但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反應,依舊讓她感到沉重。
秦盈沒有出聲打擾,只是默默地收拾整理。
半晌,嚴初九的情緒才稍稍平復了一些,然后發現自己正緊緊抱著一個女孩的纖細腰身。
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用全身力氣將對方死死箍在懷里!
他能清晰的嗅到對方身上傳來一股淡淡的、混合著消毒水氣息的清冷體香。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抱住的是安欣!
幸好也是她,要是秦盈,那就麻煩了!
“嚴初九,你…感覺怎么樣了?”
安欣的雙眸近在咫尺,眼神依舊清澈,卻不再只有清冷。
眼睛深處,似乎帶著一絲關切,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
嚴初九這才如夢初醒,觸電般地猛地放開安欣,身體踉蹌著向后急退一步,仿佛抱住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塊燒紅的烙鐵。
“對,對不起,安醫生…”嚴初九語無倫次,眼神不太敢看安欣,“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安欣也有些窘迫,不過很快就恢復了清冷平穩,“沒關系。你的情緒沖擊太大,我可以理解,你……要堅強一些!”
秦盈此時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工具,走了過來。
“嚴先生,尸檢已經結束了,完整的報告我整理好后讓安欣給你!”
嚴初九忙收起自己所有的情緒,努力振作著向秦盈深深鞠了一躬,“秦教授,謝謝您。”
秦盈搖頭,“不用謝我,要謝就謝安欣吧,看在她的份上,我才過來的。”
嚴初九看向安欣,目光復雜。
安欣則是避開他的眼神,跟隨著秦盈的腳步往外走。
殯儀館外,安欣目送秦盈的車子離開后,這才看向嚴初九。
見他仍是魂不守舍,情緒明顯不穩定,這種恍恍惚惚的狀態,開車明顯不安全。
“嚴初九,我送你回去吧!”
嚴初九搖頭,“不用麻煩安醫生了,我自己能回去的!”
安欣卻是指向停車場,“剛才我是坐師姐的車來的,你不讓我送你回去,難道讓我走回去嗎?”
嚴初九汗了下,忙把自己的車鑰匙遞給她。
安欣長得很好看,開車也不是一般的野。
普普通通的角斗士,硬是被她開出賽車的感覺。
嚴初九卻是一路心神恍惚,腦海里始終回蕩著秦盈得出的那些結論。
當他發現車子停下來的時候,以為已經到了莊園。
只是透過車窗左右看看,不由得愕然,這竟然是“誰放火,誰坐牢”那個牌子進來的樹林。
一時間,他就摸不著頭腦。
安欣帶自己來這里干嘛?
難道她覺得身為朋友,看著自己心情不好,所以找了個幽靜無人的地方,準備好好安慰自己一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