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初九回到正屋,見周凌云從里間出來,便低聲問,“你爸情況怎樣?”
“你找來的這個醫生確實不錯,我爸看著情況好了很多,終于睡踏實了。”
昏黃的燈光灑在周凌云的身上,嚴初九發現她還穿著那身破了的裙子,不由想起自己在灘涂上對她的冒犯。
“凌云姐,之前釣魚的時候……”
“別說話。”周凌云臉頰一紅,連忙捂住他的嘴,眼神慌亂地往四周看了看,“不許提!”
嚴初九拉下她的手,“好,不提。”
有些事,只能做,不能說的!
……
晚飯的時候,石屋里飄出的香氣比昨夜似乎更濃郁幾分,勾得人鼻尖發癢。
花姐為了感激安欣肯千里迢迢來島上給周海陸看病,特意拿出了壓箱底的本事,把月牙嶼的特色美味一一端上了桌。
“安醫生,嘗嘗這個海菜餅,用清早摘的石莼菜做的,配著蝦醬煎的,這種鮮味只有島上才有呢!”
花姐熱情的將盤子往安欣面前推了推,餅皮金黃的邊緣還冒著熱氣,外酥里嫩,海菜的清鮮肉眼可見。
桌上的瓷碗里盛著奶白色的螺湯,里面臥著幾個圓潤的海螺,湯面上浮著一層薄薄的黃油,那是花姐用慢火燉了兩個時辰才熬出的精華。
“這海螺是我下午去……村后的礁石灘上撿的,補氣血,安醫生你也多喝點,坐船來肯定累著了。”
這話,讓嚴初九和周凌云都吃了一驚,然后都窘迫得想往桌下鉆。
礁石灘就緊挨著淤泥灘,花姐下午去過那里的話,肯定就看到了兩人在灘涂上做的事情。
這……真是超大型社死現場啊!
花姐似乎沒有注意到這對小年輕不想做人的表情,只是將那盤最惹眼的酒糟燜灘涂魚也往安欣面前推了推。
兩指大的灘涂魚裹著暗紅的酒糟醬汁,魚皮微微起皺,帶著炭火慢煨的焦香,魚肉卻嫩得能透光。
“這灘涂魚是嚴先生和小姐下午釣回來的!花姐用公筷給安欣夾了一條,“用島上老法子釀的酒糟燜了半個時辰,去腥又提鮮,連刺都帶著酒香的,安醫生你快試試看。”
周凌云看著那已經煮好的灘涂魚,想到花姐應該已經什么都看見了,恨不能原地去世。
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她也幫著招呼安欣。
“安醫生,島上只有這樣的條件,我們招呼不周,你多包涵哈!”
安欣只是象征性地動了動筷子,吃得很少。
嚴初九見狀就搖搖頭,“安醫生,我記得你胃口不錯的啊,那晚在我莊園上做飯吃,你可是把那碗面的湯都喝光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周凌云聽見嚴初九這樣說,心中不由一跳。
安欣也在他的莊園里吃過飯,那是不是也遭過他的毒手呢?
安欣卻只是抬眸看了嚴初九一眼,沒說話,但筷子卻比剛才多動了幾下。
她怕自己再不吃,嚴初九嘴里又會冒出雷人的話來。
晚飯過后,花姐去查看周海陸。
他的情況明顯已經完全平穩了下來,不止踏實睡了一覺,醒來后還喝了一碗粥。
花姐從他的房間出來后,對坐在那里正給安欣沏茶嚴初九說,“嚴先生,老爺請你進去,他有話要跟你說!”
周凌云心頭猛地一跳,緊張無比拽住嚴初九,“初九,我爸的身體現在還很虛弱,你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