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初九沒注意到安欣復雜的神色,正專心做著釣魚前的準備工作。
先是拋投了近十團窩料下去,接著有條不紊的弄釣竿,線組,之后掛餌,拋投。
“搞里頭!”
久違的口號,從嚴初九嘴里響起,帶著點抖音神曲的魔性調調。
魚線在空中劃出一道流暢的弧線,穩穩落入海中。
盡管窩料和魚餌都是臨時拼湊出來的,遠不如之前那樣精心準備,但融入了嚴初九的獨門配方,魅力依舊無法擋。
魚餌還沒完全沉底,一條個頭不小的石斑就聞著味兒沖了過來,一口咬住餌就往深海拖。
嚴初九瞅著竿梢猛地往下一墜,手腕一揚果斷刺魚:“拿來吧你!”
“咻——”
魚線瞬間繃直,竿身也變成了弧狀。
嚴初九根本不用看,憑手感就知道這不是大魚,十斤都不到樣子,也懶得墨墨跡跡!
這樣的小卡拉米,不值得自己拉扯!
他就迅速的搖輪收線,以最快的速度讓它出水。
收了一半,他卻發現這竟然是條赤點石斑(紅斑)!
這可是值錢的魚,他就忙減緩收線的速度,希望它能活著被帶回去。
然而這個時候才想剎車,明顯太晚了,魚在飛速上升中,已經失壓。
在半水已經被搞得脹肚,吐鰾!
浮到水面上,魚眼都完全突了出來,明顯已經暴斃身亡,大羅神仙都救不了了。
嚴初九將它拉上來后,在手中掂了掂,六斤左右,不由就嘆了口氣,“唉,可惜了!”
旁邊的安欣見他下竿就中魚,而且還是條不小的石斑,原以為他會笑得見牙不見眼,沒想到他竟然唉聲嘆氣。
一時間,安欣就忍不住問,“嚴初九,這魚不值錢嗎?”
“值錢啊,禁漁期的時候,能賣上千元一斤,縱然現在開海了,也能賣個六七百,這一條最少四千打底了!”
安欣聽得更是摸不著頭腦,四千塊一條魚,比自己做一臺大型手術的補貼還要多幾倍,他竟然還不高興?
這年頭,人與人的快樂閾值差得比醫院的掛號窗口還遠?
嚴初九將魚摘下后,扔進了冷凍艙,見她還愣著愣腦,只好解釋,“它已經掛了啊,要是活著,身價就最少加一半。”
安欣終于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么個原因,但還是搖頭,“野生的海魚,很少能活著上岸的吧!”
“別人的很少,我的……”
嚴初九話說一半,突然就意識到自己透露太多信息,忙閉了嘴!
安欣明顯就抓住了重點,“你的怎么了?”
嚴初九很雞賊,插科打諢,“我們不一樣~每條魚有不同的境遇~”
安欣又忍不住想翻白眼了,見過敷衍的,沒見過這么敷衍的。
嚴初九卻不再理她,繼續上餌,揚竿,拋投。
“又搞里頭!”
這次還是一樣,魚餌仍沒到底,又一條不怕洗熱水澡的赤點石斑上來搶餌。
嚴初九抓準時機,再次起竿刺魚。
“咻——”的一聲響,魚線再次繃直——又中了!
嚴初九這回沒有生拉硬拽了,不緊不慢的搖輪收線,甚至動一下,停三下,收收停停,以給它減壓適應的時間,活像給脾氣大的小姨順毛。
折騰了好幾分鐘,魚終于出了水。
盡管只有只有四斤多,勝在活蹦亂跳!
嚴初九將它直接飛上甲板,一扔進活水艙就歡快地游了起來,跟吃了炫邁似的停不下來。
安欣湊到活水艙查看,正嘖嘖稱奇呢,就聽“咻”的一聲!
她回頭一看,只見嚴初九竟然又中魚了。
速度這么快?
這貨明顯不是單身狗啊?
他和許若琳的事情,別人或許不知道,她卻是再清楚不過。
當時許若琳受傷不輕,還找她去看呢!
安欣很是納悶,神色有些復雜的看著嚴初九釣魚,只是越看就越目瞪口呆!
嚴初九竿竿中魚,幾乎沒有一竿是空的!
那些石斑,簡直就排著隊來送人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