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虎斑在前兩年,已經被列入了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名單。
真要把它帶回去,還想賣錢?踩縫紉機就有自己的份兒!
前兩年東灣村就有個小可愛,不知深淺的捕了條三十斤多的蘇眉魚,還發朋友圈。
結果被舉報了,不止被罰了個底朝天,還被判了緩刑!
嚴初九以前不知道老虎斑被保護也就罷了,現在已經知道,作為身家過億的莊園主,怎么可能還以身犯險!
他剛才那番聽起來高大上的話,不過只是說給安欣聽,同時也安慰自己罷了!
其實他的心里,早就痛得要滴血了!
十二萬嗱!
以前搞裝修得搞多久才能掙到啊!
嚴初九見一向話不多的安欣還在絮絮叨叨的說那條老虎斑,感覺這女人像在自己的傷口上一遍遍撒鹽!
他就擺擺手,終結這話題,“算了,不說了,我這也屬于積德行善,說不定回頭船就自動修好了呢?”
安欣被他這突如其來的玩笑逗得愣了愣,嘴角卻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揚。
她望著海面,剛才那條魚消失的地方,只剩下一些微不可聞的散開漣漪,像是從未有過那樣一條巨物。
突然間,安欣覺得嚴初九這番話,比十二萬的數字更讓人心里踏實。
這世上總有人把錢看得比什么都重,也總有人,會為一條魚的生命,心甘情愿地松開手。
有人覺得是傻叉,她也同樣這樣認為,但……傻得真的好有愛!
“嚴初九,你倒是想得開。”
安氣說話的時候,語氣里的驚訝已散去,多了點連她自己都沒察覺的溫柔。
想不開怎么辦?
真冒著踩縫紉機的危險把它帶回去嗎?
嚴初九心里吐槽,嘴上卻什么都不說,重新揚起上好餌的釣竿。
“再搞里頭!”
他再次喊起口號,魚餌帶鉤穩穩落入海里,動作自然流暢,神色如常,仿佛剛才那條價值十二萬的老虎斑,真的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
安欣站在他身邊,看著他專注的側臉,心里對他的印象,又多了一層厚重的底色。
這個看起來渾身是刺的男人,骨子里原來藏著這樣一份對生命的敬畏。
一陣海風吹過,挾著他身上混合了汗味、海腥味和窩料特殊氣息的味道撲面而來!
突然間,她發現這男人身上的味道竟不是那么難聞了,反而帶著一種……原始的、充滿魅力的味道!
安欣咬了咬唇,這就張嘴問,“嚴初九,你剛才說……怕我釣上癮?”
嚴初九聽得愣了下,扭頭看向她。
安欣側對著他,海風勾勒出她纖細卻挺直的腰線,被風吹起的裙擺下,那雙修長得不像話的腿在陽光下白得晃眼。
她艷美的臉依舊清冷,但眼神卻專注看向嚴初九,像在研究一個復雜的病例。
“是啊,”嚴初九把掛好餌的鉤子晃了下,“釣魚佬的快樂,一般人不懂。但一旦懂了就是條不歸路。安醫生你這種高知分子,還是別沾上這種陋習……”
沒等他把話說完,安欣已經伸出了手。
那只手,骨節分明,白皙修長,是拿慣手術刀的手!
“給我弄一根竿子吧!”
安欣言簡意賅,語氣平靜得像在說“遞一下止血鉗”。
嚴初九有點反應不過來:“……啊?”
“我說……我也想試試。”
海風吹過,將安欣的發絲吹拂到臉頰。
那雙總是覆著冰霜的眼睛,此刻涌起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躍躍欲試!
嚴初九看著她,突然有種預感:一個迷上巨物的女釣友要誕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