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初九從來都是這樣,一旦說送,那就必須送出去!
你不要,他硬塞!
“安醫生!”他故意拉下臉,“我現在是不是你老板?”
安欣愣了下,搖頭,“不是啊!”
嚴初九這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但也不改口,只是退而求其次,“那我們是不是朋友?”
安欣這下就忙點頭,“當然是啊!”
嚴初九聳了聳肩,“朋友之間,互相送點小禮物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安欣苦笑,“這小禮物值幾百萬呢!”
“禮輕情意重嘛!”嚴初九說得牛頭不對馬嘴,然后又來一句,“當我是朋友,你就收下!”
安欣咬著唇,猶豫了又猶豫,終于點了點頭。
“那……謝謝你!”
她的聲音,帶著自己沒有察覺的溫軟,不像平日里的清冷,反倒像晚風拂過船身的輕響,溫柔得能撓人心尖。。
對于金銀珠寶,她真的沒什么執念!
聽診器和手術刀,才是她最熟悉的物件!
只是此時此刻,掌心里的重量卻像帶著溫度的潮水,一點點漫過心底那片常年清冷的灘涂。
嚴初九看著她泛紅的耳根,心里的高興比剛才發現美樂珠時更甚,感覺比釣上條百斤巨物還痛快。
“客氣啥,來來來,我給你做飯,保管你今晚吃得飽飽的!”
看著忙活不停的嚴初九,安欣手里緊攥著那顆美樂珠,心里十分溫暖,話也不禁多了起來。
“其實……我挺喜歡吃魚的,這條青斑好大,味道應該不錯。”
嚴初九處理完了螺肉后,注意力轉回到那條已經處理好的青斑上,“這魚你想怎么吃呢?”
安欣覺得他都多余問,自然是他怎么做,自己就怎么吃。
倒不是嫌他啰嗦,而是相信以他的廚藝,怎么做都必定好吃。
有些事情,真的一次上癮,除了被他帶著釣魚時的那種刺激,他做的飯也一樣。
中午那一頓,讓她至今仍回味無窮。
“你看著安排就好,我都行的!”
嚴初九這就說,“那魚皮炸脆了給你當零食,魚片蘸芥末刺身,魚段做紅燒,魚雜做砂鍋,魚頭和雞蛋打湯。”
安欣只是聽著就感覺餓了,連連點頭。
嚴初九便把魚皮切成長條,裹上薄薄一層淀粉,下到熱油里“滋啦”一響,瞬間鼓起金黃的邊。
不過片刻,魚皮就變得焦香酥脆,撈出來撒上椒鹽,那香味像長了腿似的往人鼻子里鉆。
“嘗嘗?”
嚴初九遞過一塊,指尖還沾著點油星。
下午釣的一場魚,尤其是經過那條龍躉之后,兩人的距離已經被拉近,不夸張的說差點就成了負值。
現在這點接觸自然不在話下,因此安欣沒有猶豫,張嘴含住了他遞來的魚皮。
剛咬一口,她就不禁瞇起了眼睛。
魚皮的爽脆,混著椒鹽的咸香,在舌尖炸開層層疊疊的鮮。
安欣吃了之后,連連贊嘆,“嗯,味道好極了,比薯片還好吃。”
嚴初九被她孩子氣的模樣逗笑了,轉頭去處理刺身。
他把那切成均勻薄片的魚肉,碼在冰塊鎮著的白瓷盤里,淋上點檸檬汁,然后弄了小碗芥末醬油。
冰鎮能讓魚肉的口感更加緊實彈牙,檸檬汁則恰到好處地去除了腥味。
“來,試試?”
安欣捏起一塊魚片,魚肉在燈光下泛著淡淡的粉色,檸檬汁的酸,把魚肉的鮮吊得愈發濃郁,像是把整片海洋都含在了嘴里。
這一口鮮,瞬間把生活的苦都沖成了泡沫——果然,美食才是成年人的速效救心丸。
沒什么是一頓好吃的解決不了的,不行就兩頓!
她正吃得入神,嚴初九已經把魚骨扔進了砂鍋,添上開水,小火咕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