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必然就是安欣的了。
那么昨晚……老板和她睡在一起?
葉梓仔細的看看床單,又沒有發現斑塊狀的油性痕跡。
她吸了吸鼻子,空氣中也沒有奇怪的味道。
不過就算如此,她的腦海仍不由回想起剛才安欣眼底那抹未散的慌亂,以及嚴初九說話時刻意的鎮定。
他們之間,恐怕沒有發生什么,也有了什么吧!
只是……就算真的,那又怎樣呢?
有些醋,從一開始自己就沒資格吃。
葉梓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那點翻涌的澀意,走到窗邊打開舷窗,將那縷長發對著海風輕輕一吹。
發絲乘著風,打著旋兒落進海里,瞬間被浪花吞沒,仿佛從未存在過。
葉梓轉過身,臉上已恢復了慣有的平靜。
走出房間后,這才注意到船艙的沙發上扔了兩條毯子,從形狀與痕跡來看,明顯是有人昨晚在這里睡過。
這下,葉梓就覺得自己明白了。
船上雖然只有一張床,但老板和安欣昨晚并沒有一起睡。
安欣睡在里面的床上,老板睡在外面的沙發上。
受過高等教育的醫生,素質果然高。
嗯,高得好啊!
葉梓暗里給安欣點了個贊,然后準備把毯子疊起來收進柜子里。
只是伸手摸到毯子,發現已經受潮了,邊角濕嗒嗒的,于是就抱起來,趁著有陽光拿出去曬曬。
來到專門晾曬衣服的地方,葉梓又不禁愣了下。
這個安醫生,個人素質或許很高,但身體自制力恐怕就一般!
這里晾曬著的明顯都是安欣的衣服,外面穿的僅僅只有一套,里面穿的卻有六七套之多。
不過再想想,她又覺得自己可以理解。
面對著老板那樣的男人,誰遭得住啊,想當初自己……
當她正走神的時候,船尾傳來引擎啟動的轟鳴聲。
嚴初九喊了聲,“阿梓,船修好了,可以返航了!”
“來了!”
葉梓忙應了一聲,將所有紛亂的心思收了起來,走進駕駛艙。
……
返航的路上,安欣沒有回船艙,只是獨坐在外面的甲板上。
海風吹亂了鬢角的幾縷發絲,她抬手攏了攏,指尖卻仿佛還殘留著某人胸膛的溫熱和……那幾乎落下的唇息。
救援的到來,像一道冰冷的分水嶺,將一場朦朧的夢與現實粗暴地割裂開。
安欣微微側頭,余光瞥見嚴初九專注駕駛的身影。
陽光下,他扶著船舵的手臂肌肉線條賁張,充滿了原始的力量感,與昨夜那個懷抱她、給予她溫暖的身影奇妙地重疊。
她的心不受控制的漏跳了一拍。
安欣迅速收回目光,指尖用力掐進掌心。
安欣,你清醒一點!
昨晚只是情勢所迫,是孤海效應下的短暫迷失!
別忘了你接近他的目的,別忘了你身上背負的東西!
那裂開的縫隙,必須立刻用理智的寒冰重新封凍!
然而,心底有個微小的聲音在反駁:可是……那感覺,如此真實,如此令人貪戀。
她閉上眼睛,任由海風撲面,試圖吹散這惱人的悸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