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僅僅是邀請,更意味著嚴初九真的向自己敞開了心門。
嚴初九繼續說,“那片海域很深,有340米,海底地形復雜,當年的沉船早就被珊瑚和泥沙半掩,打撈難度極大,但我答應了周叔,必須打撈上來。”
答應的事,就得做到!
這是男人的承諾,重過黃金。
安欣低下頭,雨水順著母親墓碑上的照片滑落,模糊了那張溫婉的笑臉,像母親在無聲地哭泣。
這些年,她拿著手術刀在手術臺上拯救生命,也拿著自己微薄的積蓄在黑暗中艱難追查。
可面對那股深不見底、盤根錯節的勢力!
她總感覺自己像個赤手空拳的戰士,在打一場注定沒有彈藥的仗,孤獨又絕望。
嚴初九的話語,像一道撕裂蒼穹的驚雷!
瞬間劈開了她心中積郁多年的、厚重的迷霧!
現在的她,終于不再是孤軍奮戰了!
有人與她目標一致!
有人愿與她并肩同行!
這種感覺……比握著一把最鋒利的手術刀,更讓人感到安心和充滿力量!
“周叔沉船的位置,我已經核對過三次。”嚴初九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防水袋,里面裝著一張泛黃的海圖,“那是一片無人島附近的海溝里,洋流穩定,適合深潛。我回來之后,就一直在為這事做準備。”
安欣不由擔憂了起來,“可是……340米,好深,你確定能下去?”
嚴初九有點不太確定,“原來的時候不行,但今天下午…嗯,反正是因為一些原因,現在我倒是可以去試試。”
安欣下意識的追問,“什么原因?”
嚴初九有點難以啟齒,“這個事情有點復雜,等以后機會合適了我再跟你說。我計劃后天一早出發,我會叫上若琳一起,還有葉梓也會跟著負責后勤,如果你愿意……”
“我去。”
安欣打斷他的話,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
她抬起頭,眼眶里還殘留著淚痕,眼神卻亮得驚人,像暴雨后穿透云層的光。
黑暗里的光,一旦亮起,就再也滅不了!
那是決心,也是希望。
“我爸爸是醫生,她總說,手術刀既能救人,也能解剖真相。”安欣的指尖輕輕撫過墓碑上的名字,“但現在我知道,有些真相,需要更鋒利的武器才能剖開。”
嚴初九看著她,忽然笑了。
那笑容驅散了眉宇間的沉重,像雨后初晴的海面,帶著豁然開朗的明亮。
“那我們就讓海底的黃金,變成最鋒利的刀。”
雨水還在下,卻仿佛不再冰冷。
安欣把嚴初九的外套裹得緊了些,兩人簇擁往外走。
身后是沉睡著的冤屈,身前是波濤洶涌的前路。
安欣被嚴初九呵護著前行的時候,突然就想起了一首歌。
你往前走不要回頭!
上天讓你錯過誰都有理由!
怕你受傷獨自承受,才把最好的人留到最后!
或許,嚴初九……就是那個被“留到最后”的人?
為了和自己共同劈開這無邊的黑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