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醫生,你……有事?”
嚴初九這樣問的時候,才看見她手里攥著個深色陶瓶,瓶身隱約散發著草藥的清苦氣。
安欣沒應聲,探頭往房間里掃了眼。
沒有旁人,只有舷窗透進來的陽光,照在那張大床上,像極了愛情開始的地方。
安欣便抬腳走進門,將陶瓶放在床頭柜上。
“中午練拳的時候,我手氣有點重,來給你看看,明天要下海,可不能留傷!”
嚴初九這才反應過來,她是擔心自己傷著影響明天的打撈。
他撓了撓頭,想說自己沒事,只是抬起胳膊時,右側肩膀卻還是不得勁。
安欣的纏絲勁,外柔內狠,這會兒才顯出勁來。
女人狠起來,真沒男人什么事!
哪怕嚴初九的身體經過變異,修復能力驚人,仍感覺里面有細針扎著似的,又癢又痛。
下一秒,安欣就去反鎖上房門命令他,“衣服脫了,我看看!”
她的語氣帶著醫生特有的認真,讓嚴初九無法抗拒,他只能乖乖的把上衣脫了下來。
當他習慣性要松腰帶的時候,安欣感覺臉上熱了起來,急忙阻止,“褲子不用脫!”
嚴初九停下了手,吁了一口氣,不是放松,而是……微微有點失望。
自己的格局已經打開了,隨便安欣怎么檢查自己的身體,她卻變得保守起來。
不過人生似乎都是這樣的,當你準備好了,對方卻說“達咩”!
安欣伸出手,指尖輕輕觸碰嚴初九的肩線。
微涼的指尖,讓嚴初九的肌肉下意識的繃緊了起來。
安欣沒在意他的反應,只是繼續摸索著檢查。
舷窗外透進來的光線,能清晰看到關節泛著淡淡的紅腫,甚至能看到一點皮下淤青!
她眉頭微蹙,拿起陶瓶擰開,一股濃烈卻不刺鼻的藥酒味瞬間散開。
“這是我爸以前配的藥酒,加了海馬和當歸,活血化瘀的,擦了今晚就能松快些。”
說著,她倒了些藥酒在掌心,雙手快速搓熱,輕輕覆在嚴初九的肩膀上,隨后緩緩揉按起來!
掌心的溫度混著藥酒的灼熱,順著皮膚往骨縫里鉆,像細小的暖流在疏通經絡!
這手法,沒個二十多年單身都練不出來。
嚴初九原本發僵的肌肉竟慢慢松了些。
只是下一秒,他就感覺到安欣的指尖在輕輕按壓紅腫處。
她的動作很輕,指腹每下都能觸中痛點。
嚴初九感覺痛楚中帶著酸軟,說不清是難過還是舒服,反正就希望她能多揉按幾下。
房間里靜得厲害,只有船身劈開海波的嘩嘩悶響。
嚴初九低頭,能看到安欣垂著的眼睫,長而密,像兩把沾了光的小扇子,隨著呼吸輕輕顫動。
她的發絲垂在肩頭,偶爾被風帶得掃過他的手臂,癢得他心尖發顫,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了些。
房間的氣氛,似乎開始不可控的走向曖昧……
安欣的注意力本全在“不能讓他傷著”上,可揉著揉著,指尖卻不受控制的發燙。
嚴初九的肩膀很結實,肌肉線條在掌心下清晰可辨,帶著常年出海曬出來的溫熱,和她掌心的涼意形成鮮明對比。
她想起昨天練拳時,他被自己鎖在懷里時急促的呼吸。
想起墓園里,那件為自己擋雨的外套。
想起那一夜,他跟自己相互依偎著共抗風雨的溫熱。
這些細碎的畫面混著此刻的溫熱觸感,像團被海風點燃的小火苗,把她原本強行熄滅的心火,又一點點燒了起來。
身體系統警告:防火墻正在失效……
“嘶……”
嚴初九忽然吸了口氣,不是疼,是安欣的指尖無意間蹭過他的淤青,那點酸軟混著藥酒的熱,順著血管往心口竄!
安欣的動作猛地頓住,指尖還停在他的皮膚上游走。
她抬頭,正好撞進嚴初九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