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有點懵,卻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灼熱,像外面的陽光,把她的臉頰都映得發燙。
確認過的眼神,是讓她心慌的人!
直到這時,她才驚覺,兩人靠得太近了!
她半蹲在他面前,雙手還覆在他的手臂上,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胸口,連他呼吸時胸腔的起伏都能清晰感受到,甚至能聞到他身上混著汗味和陽光的氣息。
安欣慌忙的想縮回手,“我……”
作為釣魚佬,嚴初九瞬間意識到這是魚要脫鉤的信號,忙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釣魚佬的基本素養就是這樣,絕不放走任何一條……美人魚!
他的掌心很熱,攥得也不算緊!
安欣卻像是被點中了某個穴位似的,人瞬間麻了半截,心里的小鹿都快撞成腦血栓了!
難怪別人都說:愛要坦蕩蕩,不要裝模作樣到天長!
可她偏要硬裝,結果一抓就破防!
“安醫生,”嚴初九的聲音有點啞,像被藥酒熏過似的,“你是不是……不止擔心明天的打撈?”
安欣的耳根瞬間紅透了,連耳尖都泛著熱。
她當然只是擔心明天的打撈,為了顧全大局才不得不來看他。
然而被他突然握住了手,她也不由懷疑起自己來的目的。
回憶,又一次被勾了起來。
想起他說“以后我陪你”時的認真,眼里沒有一點玩笑!
想起他送那顆幾百萬的美樂珠給自己的坦然,仿佛只是遞一顆普通的石頭!
想起那天早上,讓她意亂情迷的游山玩水,連空氣里都裹著甜……
這些畫面混著此刻的溫熱,像團越燒越旺的火,把她原本壓下去的異樣感,全燒了出來。
身體系統崩潰:防火墻下線中……
安欣用殘存的一絲理智猛地抽回手,把陶瓶往他手里一塞,聲音都有些發顫:“藥、藥酒你自己再擦擦,我走了。”
話沒說完,她幾乎是逃似的往門口走,連門都沒敢關嚴!
那門仿佛就是她的心境寫照——欲蓋彌彰,藏不住心中的慌。
走廊里從外面照來的陽光,在地上投出一道細長的光。
她靠在走廊的墻壁上,抬手摸自己的胸口。
心跳得又快又亂,像要撞開肋骨跳出來!
手上,似乎還殘留著嚴初九皮膚的溫度。
那感覺,像一根燒紅的針,扎進了她冰封已久的心湖,燙出一個細小的孔洞,底下滾燙的巖漿便不受控制地汩汩涌出。
“完了……”
安欣閉上眼,無聲地對自己說。
這感覺太陌生,也太洶涌。
不再是船上同床共枕時,那份因寒冷和孤獨而滋生的依賴,也不是墓園里因同仇敵愾而生的緊密相連。
它更純粹,也更危險!
那是屬于男女之間,最原始也最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她引以為傲的理智,在嚴初九那雙帶著灼熱的眼神中,潰不成軍。
什么戰友,什么界限,什么許若琳……
這一刻,通通被心底翻騰的熱浪沖得七零八落。
走廊盡頭傳來腳步聲,是許若琳輕快的哼唱。
安欣猛地睜開眼,像受驚的兔子,迅速調整呼吸,臉上瞬間恢復了慣有的清冷。她攏了攏鬢角的碎發,挺直脊背,朝著與許若琳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向甲板。
海風撲面而來,帶著咸腥的涼意,試圖吹散她臉上的燥熱。
只是那藥酒的味道,那肌膚相觸的溫熱感,卻像是烙印在了她的感官里,揮之不去。
你是我觸碰不到的風,醒不來的夢!
她需要冷靜,需要重新構筑那搖搖欲墜的防火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