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初九小心避開那些棱角鋒利、銹跡斑斑的金屬殘骸,舉著強光手電一寸寸仔細探查。
周海陸說過,黃金藏在船艙底下的暗格里,而且船沉時是整體沉沒!
那就意味著只要沉船在,黃金多半還在,如果沒人來打撈過的話。
船艙的位置,按理說該在這片殘骸的中心區域,只要找到入口進去,就能找到黃金。
想到這兒,嚴初九心頭一陣振奮,伸手就去撥面前的泥沙,想找到船艙入口。
一直守在旁邊、時刻保持警惕的招妹見了,也連忙湊上來,手腳并用地幫著刨沙。
一人一狗忙了半天,收效卻微乎其微。
深海的細沙又厚又黏,吸附力強得離譜,光靠手撥,怕是挖到明年今日也清不出入口。
不過問題不大,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
徒手不行,那就用工具。
嚴初九當即伸手拽了五下腰間的信號繩——這是他和上面約定好的,要五號工具的信號。
沒過多久,一個功率強勁的小型水下吸泥器就順著繩索緩緩送了下來。
嚴初九接過吸泥器按下開關,瞬間,強勁的吸力將周圍的泥沙卷入,排放到一旁。
渾濁的水流瞬間彌漫開來,這片區域的能見度肉眼可見地下降!
這場面,活像有只巨大的魔鬼魚在海底盤沙挖洞。
嚴初九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操控著吸口,像考古學家清理文物似的,細致地掃過殘骸中央的沉積物。
招妹則是退到渾濁區域外,豎著耳朵警惕地盯著四周!
深海里的時間格外詭異,既像凝固般漫長,又像飛箭般流逝。
嚴初九的體力在高壓環境下消耗得極快,額角的青筋都隱隱凸起!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沉船斷裂的主艙位置,終于慢慢顯露出來!
主艙底下,就是周海陸藏黃金的地方!
離成功就差最后一步了!
只要切開扭曲變形并封死的艙口,就能拿到黃金!
嚴初九按捺住心頭的狂喜,又向上方發出信號,要來了水下切割工具。
隨著切割工具啟動,刺耳的金屬摩擦聲在深海里炸開,格外瘆人。
每一秒,都像在和死神掰手腕!
嚴初九要防著鋼板崩裂傷到自己,又要扛著越來越重的水壓!
時間在噪音和壓力下,慢得讓人煎熬。
“咣啷——”
一聲脆響,艙口終于被切開一個勉強能容人通過的豁口。
嚴初九進去一看,艙底還淤積著不少泥沙!
他只能又拿起吸泥器清理,就這么切割、吸泥、再切割、再吸泥……
反復折騰了半天,吸泥器的吸口突然觸到一個堅硬的、絕非巖石的金屬物件。
嚴初九瞬間關掉吸泥器,心臟直接提到了嗓子眼,連呼吸都下意識放輕。
他趕緊用手快速拂去那片區域的殘余沙土,兩個長方體金屬箱漸漸顯露!
盡管已經銹跡斑斑,箱體卻依舊完好,沒有絲毫變形。
箱身裹著厚厚的海底附著物,但人工鑄造的規整輪廓清晰可見,面上還有早已銹死的螺栓接口。
嚴初九撫過箱壁的螺栓,突然想起周海陸之前說過。
當年他用軍艦淘汰下來的彈藥箱改造成了保險箱,箱面上還刻著“海疆”二字。他趕緊用潛水刀小心翼翼刮掉表面的銹層,模糊的“海疆”二字果然露了出來,這一下,心頭的狂喜幾乎要沖破胸腔。
周叔,我找到它們了!
巨大的興奮沖散了大半疲憊,嚴初九試著用手推了推箱子,可保險箱紋絲不動,沉得驚人。
他得先用撬棍把箱子撬起來,再連上打撈專用繩索固定,最后讓葉梓和許若琳拉上去。
可就在他拿起撬杠,準備清理密封艙周圍雜物、找合適固定點時,異變陡生!
一直守在旁邊的招妹,毫無征兆地猛地轉身,水里的毛發幾乎根根炸開,像被瞬間炸毛的獅子。
幾乎是同一秒,嚴初九的心臟也狠狠一縮——那種令人頭皮發麻的“被窺視感”,毫無征兆地再次纏上了他!
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清晰、都近!
仿佛就在他身后的黑暗里,正有個東西無聲懸浮著,用冰冷的目光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甚至能感覺到水流的變化——因為那東西體積太大,連水流都被擋住,再沒了之前的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