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初九見已經被發現,只好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安醫生,你還沒睡啊?”
安欣沒有回應,只是看向他身后的葉梓房門。
嚴初九張了張嘴,大腦飛速運轉,試圖找個合理的借口:“我……剛才去找阿梓說點關于明天去那邊潛水的事情。”
他的聲音有些干澀,連他自己都覺得這個借口站不住腳。
深更半夜,穿著睡衣去女員工房間,還明天潛水?
這會兒就已經潛過了吧!
安欣對此不置可否,只是說,“我們聊一下?”
嚴初九咽了口唾沫,最終點了點頭。
安欣這就轉身,不過并沒有返回她的房間,而是順著樓梯往上層甲板走去。
嚴初九便跟在她的背后。
上到了頂層甲板,這里的夜景不錯,仿佛置身于一片與世隔絕的星河夢境。
深邃的天幕如同一塊巨大的天鵝絨,綴滿了細碎而璀璨的鉆石!
月光如水銀般傾瀉,在海面上鋪出一條粼粼閃爍的光路,一直延伸到看不見的遠方。
此景只應天上有,奈何人在囧途中!
安欣倚靠在欄桿旁,像這片靜謐絕美夜色中誕生的精靈。
海風輕柔的吹動她纖長的秀發,勾勒出睡裙下纖細柔美的輪廓,襯得肌膚白皙如雪。
她說要跟嚴初九聊聊,可是上來后只是沉默的看著海面,側臉線條優美卻帶著一絲難以化開的落寞和疏離。
嚴初九扭頭看她,那雙平日里清澈冷靜的眼眸,此刻盛滿了復雜的情緒,像蒙上了一層薄霧的深潭,讓人看不透,卻又忍不住想去探尋。
此時的安欣,像一首被月光浸透的詩,寫滿了無人能懂的悵惘!
嚴初九終于忍不住,聲音沙啞的開了口,“安醫生,傍晚的事…我真的很抱歉。是我冒犯了。”
安欣沒有看他,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她該說什么呢?
責怪他嗎?
可自己那情不自禁的回應,又怎么解釋呢?
“不全是你的錯。”安欣聲音很輕,幾乎要被海浪聲淹沒,“我也…失了分寸。”
這句話仿佛一道口子,瞬間撕裂了兩人之間努力維持的平靜。
嚴初九看向她,眼神復雜,最多的是難以壓抑的悸動。
“我知道這不對,”嚴初九向前踏了一小步,拉近了彼此的距離,“我知道我不應該…但我控制不住…”
只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安欣已經打斷了,“不,我叫你上來,是想讓你把傍晚的事情忘掉!”
“忘掉?”
嚴初九看向安欣的側臉,明明近在咫尺,卻像隔了層摸不著的霧,生生劃開一道界限!
“安醫生,有些事,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像刻在骨頭上的字,不是你說忘,我就能抹掉的。”
他向前又邁了一小步,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幾乎能感受到彼此的體溫。
安欣甚至能聞到他身上已經讓自己上癮的味道!
只是這又像帶著刺的毒藥,輕輕扎了她一下,讓她下意識地想后退。
可她的腳跟抵住了欄桿,無處可退。
“那你想怎么樣?”安欣終于轉過頭來看他,眼底有慌亂,也有倔強,“嚴初九,她是若琳!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下午那個吻,還有之前……已經錯得離譜了!難道還要一錯再錯嗎?”
她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哽咽,被海風吹得有點散,卻更顯得脆弱。
“我知道是錯。”嚴初九的目光沉靜,卻像深海,藏著看不見的渦流,“但我沒辦法騙自己,安欣,你能忘掉和我發生過的一切嗎?”
他的反問直接而銳利,剝開了安欣努力維持的偽裝。
她倉皇地移開視線,極力想說自己可以,可嘴唇翕動了幾下,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如何忘記?
他的氣息,他的溫度,他唇瓣的柔軟,還有自己那該死的、不受控制的回應……
每一個細節都在腦海里反復上演,比任何一場精密的手術錄像都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