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忙點頭,聲音溫順卻堅定:“老爺放心,我會伺候好嚴先生的。”
嚴初九原本想告訴他們不必麻煩,游艇上有熱水器。但花姐已經把水燒好了,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周海陸打了個呵欠,臉上露出倦容:“年紀大了,精神頭不濟了。初九你去洗澡吧,我得先睡了。”
“叔,你好好休息。”
嚴初九目送花姐細心攙扶著周海陸進屋,自己才走向廚房后面的浴室。
浴室里水汽氤氳,朦朧了簡陋的四壁。
那個厚重的老式木桶里,盛滿了深褐色的艾草水,熱氣騰騰而上,帶著一種踏實而溫暖的泥土氣息和草藥味,與游艇上現代化衛浴的感受截然不同。
嚴初九脫下身上滿是汗味與海腥味的衣服,跨入木桶。
水溫略微有些燙,卻正是驅散深入骨髓的深海寒意的恰到好處的溫度。
他緩緩坐下去,讓熱水漫過肩膀,忍不住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
緊繃的肌肉在熱力的滲透下逐漸松弛下來。
然而,身體剛放松片刻,木門就傳來“吱呀”一聲輕響。
嚴初九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蜷縮身體看向門口,帶起一陣水花。
只見花姐端著一個木盆走了進來,盆里放著干凈的搓澡巾和一塊色澤暗沉的硫磺皂角。
她的臉頰被蒸汽熏得泛紅,眼神卻一如既往的平靜柔和,“嚴先生,老爺讓我來照顧你。”
嚴初九頓時尷尬得無以復加,忙不迭地擺手,身子又往下沉了沉:“不,不用了!”花姐走近兩步,將木盆放在桶邊。她的目光落在嚴初九臉上,溫柔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持。
“嚴先生,你替老爺找回了黃金,了了他這輩子最大的心病,也等于幫小姐卸下了最重的擔子。我……我不知道怎么報答你。就讓我幫你搓搓背,好嗎?讓我為你做點事,我心里也好受些。”
別的女人要說這樣的話,或許會忸怩!
花姐的語氣卻是自然,仿佛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帶著淳樸的報恩之心!
一如她之前深夜去嚴初九房間,要照顧他那樣直接而純粹。
嚴初九錯愕的看向她,卻發現她的眼神清澈,只有感激,并無曖昧。
然而就算這樣,他還是想往水里鉆,“花姐,真的不用,我自己能洗!””
花姐垂著眼,臉頰泛著淡淡的紅,胸口微敞的衣襟因為呼吸微微起伏,能隱約看到珊瑚紋身的邊緣!
像一段被深埋的過往,無聲地訴說著什么。
這讓他更意識到,她的舉動并非輕浮,而是她所能表達的、最直接也最沉重的謝意。
“嚴先生,就讓我為你做點事吧!”
花姐這樣說著,也不等嚴初九再說話,已經來到他的背后,拿起布巾輕輕搭在他背上。
嚴初九扭頭,看到花姐那雙寫滿真誠和堅持的眼睛,想到她的過去,還想拒絕的話竟然有些說不出口。
別人都說,當那啥不能反抗的時候,最好就是試著那啥!
嚴初九現在就是這種感覺,盛意難卻,卻了就不禮貌了!
最后的最后,他只能接受了花姐這一片赤誠的感激,僵硬地轉過身,趴在木桶邊沿!
唉,我恨我的善良和不懂拒絕!
(我發現你們的圖,比我的還要精彩,所以最近就比較少上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