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再多話,只是給大哥葉堅發了個嚴初九要用船的信息,然后就去莊園摘新鮮又耐儲存的瓜果蔬菜。
一切都準備妥當,已經入夜。
不過嚴初九并沒有立即出發,而是回了家,先安排好家里的事情。
時間一直到了第二天凌晨四點半,他才將安欣抱進了悄悄開進海灣的釣魚艇。
這個時間點出發,完美避開了所有早起和晚睡的人。
在葉梓也要跟著上船的時候,嚴初九猶豫一下,終于拉住她的手,“阿梓,你留下吧!”
葉梓愣住了,“……不需要我陪著去嗎?”
嚴初九微微搖頭,“我也想你陪我去,但我也不知道要離開多長時間,莊園上很多事情都離不開你。這是我的根基,有你看著我才能安心。”
葉梓雖然很想和他一起出海,可現在成為莊園大總管,確實沒辦法離開太長的時間,否則一切會亂套。
盡管不情愿,但為了大局著想,她也只能留守莊園。
……
當天開始蒙蒙發亮的時候,嚴初九和安欣已經遠離陸地,身處于茫茫大海之上。
嚴初九站在駕駛艙內,熟練地操縱著方向盤,目光卻不時瞥向
安欣雖然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情況依舊不容樂觀。
失血過多帶來的虛弱,仍讓她處于不穩定之中。
他想將安欣送到月牙嶼去養傷,出發前也已經打給了周海陸,跟老人商量過!
周海陸沒有托手肘,痛快的答應,還說花姐懂得怎么照顧受傷的病人,讓他盡管把人帶去就行。
……
海風迎面拂來,帶著咸濕的氣息,卻吹不散嚴初九心頭的凝重。
安欣受傷背后的原因,恐怕是追查母親遇害的線索導致!
她查到了什么?
前晚那些又是什么人?
看他們的身手,明顯不是一般的烏合之眾,反倒個個都是練家子!
昨天來查消防的,也明顯是官方的人。
這些人的背后,無疑是一股龐大的勢力,否則不能驅動黑白兩道。
嚴初九甩甩頭,強迫自己暫時不去想那些事情,集中精神駕駛。
現在最重要的是將安欣的傷養好,其他的,等她好轉再說吧!
……
時間到了中午,航行已經過了小半程。
嚴初九擔憂安欣的狀況,怕嚴重的顛簸會影響她的傷勢,沒敢一味的埋頭趕路,選擇了一處平靜的海灣暫時熄火停靠。
之后他就趕緊走進船艙,進入了那狹小的臥室。
小艙門一打開,一股混雜著血污咸腥的味道撲面而來。
嚴初九湊上前,目光瞬間被床上的景象攫住。
安欣仍陷在昏睡里,原本蓋在身上的薄被已經滑到一旁。
她整個人像裹了層厚重的黑色海泥,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腳踝,甚至順著床沿滴落在木板上,凝結成暗沉的硬塊。
她的眉頭蹙得緊緊的,睫毛上掛著細密的汗珠,呼吸雖平穩,卻帶著壓抑的輕顫,顯然還在承受異變的余波。
嚴初九微愣一下后便平靜了下來,這樣的癥狀,他當時也經歷過,連續排了一個星期才徹底干凈。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只是換了個體驗者。
他上前探了一安欣的體溫,不算燙,只是溫溫的,比剛才更接近常人溫度。
他松了口氣,目光再次落到她身上那黑糊糊的東西上。
這玩意兒黏在身上,不止臭,也難受!
時間長了,整個人都像咸魚一樣臭不可聞,必須得趕緊清理干凈。
葉梓沒跟來,這種苦差事,也只能自己親力親為了。
唉,命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