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兩言語博弈,你來我往,誰都沒戳破那份面子。
秦阮知道,面子是虛的。
快到季家時,季崢忽然開口問:“對了,弟妹是京北人?”
“算是。”她回。
季崢笑容好生溫暖:“弟妹不光長得漂亮,人還很幽默。”
大抵是在說她這模棱兩可的答復不實誠。
蔣廳南面不改色,出聲:“她小時在岄城生活,十歲來的京北,確實也算是京北人。”
季崢點頭:“我就說嘛,第一眼見到弟妹時,總覺得像是南方人。”
季崢問:“會說粵語嗎?”
“會一些。”
秦峰是土生土長的岄城人,雖然在家以普通話為主,但她聽得多,聽得多自然也就會說一些簡單的。
季崢還想往深了問。
蔣廳南提聲解圍:“崢哥,到了,別讓爸等太久。”
香山項目的開發,是京北這幾年來zf批準的重頭戲。
不光是蔣家,zf那邊也等著拔高經濟。
聽說早些年就早內定了蔣家,是有人從中作梗僵持不下,外界都傳蔣廳南為人留一線,了然于心還能放人一馬。
這次前來港城,秦阮不是個人名聲,代表著謝氏。
書房里,季崢與她隔桌而坐:“我聽說謝氏前陣子經濟危機,香山這么大的盤子,弟妹確定能盤得下來?”
這話乍耳一聽是覺得謝氏不配入局。
再一聽,不知是在打蔣廳南的臉,還是林悅的。
蔣廳南在看蔣在文給他的文件,黑睫沉壓,眼瞼上兩層陰影。
“這點我可以保證,謝氏不會拖大家的后腿。”
秦阮的信誓旦旦在季崢眼里并未起太大作用。
他點點頭,再次提出反駁點:“眼下是你在管理謝氏,還是謝聿青?”
這是個致命題。
如果她說是她,季崢一定會說姜還是老的辣,她閱歷不足支撐龐大的利益鏈,若是她回答后者,季崢又得抓住謝聿青體弱多病做文章。
“崢哥對這個很在意嗎?還是說覺得女不如男,少就一定不如老?”
秦阮腰背挺直,嗓音清亮。
季崢笑著,不過她覺得他另一張臉下的是忌憚。
蔣在文:“好了,既然廳南選中謝氏,自然有他的考量。”
季崢奪聲而出:“這份考量又有多少是看在夫妻情分上?”
正如季崢所說。
香山項目合股人一經爆出,外界眾說紛紜。
所有人都在揣摩是蔣廳南為博紅顏一笑,不惜豪擲重金,謝家被推上風口浪尖。
……
轉眼是除夕夜。
平時蔣廳南贈送的禮物都相當貴重,無外乎一些珠寶首飾。
除夕之禮他送了她一本精心制作的手賬。
秦阮打開盒子時,車正開在回南灣的路上,路邊霓虹閃爍,老街人來人往,她無聲望著手里那本淺綠色外殼的手賬,心底像是被什么鈍器狠狠敲擊了下。
不疼,震震余驚。
了解她喜歡做手賬的人并不多。
有些事情甚至連陳時錦都不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