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響起刺耳的男聲。
手中煙抬到一半,秦阮捏緊,繼而再往嘴邊湊,兩頰凹陷深吸口氣,煙氣過喉卷起嗆意。
她憋忍回去,沒回頭看人:“媽叫我回來的。”
等人走近。
秦阮才看到謝南州冷漠著一張臉,仿佛一剎那回到了六年前那個雨夜。
她俯身在他膝前,丟盔棄甲的懇求他的一分愛。
多年過去他依舊光芒萬丈,耀眼動人。
可她知道,自己早千瘡百孔。
謝南州別開視線,淡聲:“為了拿走謝氏,你跟你媽還真是不遺余力,這么多年不累嗎?”
“大家彼此彼此。”
“呵……”
一道輕呵聲溢出嘴。
秦阮眨了眨眼,透亮的雙眸里滿是故作的失落:“其實你還是不忍心下手不是嗎?當真要是這么恨,當年連給我們母女殘喘茍且的機會都不會讓。”
謝南州不語,面上一層薄霜。
片刻沉默,他挪動眼球,撇頭看她。
印象中那張嬌嫩的面龐,如今已然生得明媚多姿,褪去稚氣,多了幾分知性。
“你能得到什么?”謝南州:“謝氏最終不會是你的。”
秦阮莞爾:“我從來也沒想過霸占謝氏。”
“你媽不這么想。”
煙離嘴,話到喉:“那你可以辭掉工作回來跟她搶,大家攤開來公平競爭。”
秦阮再不是當年的小女孩,有的是一腔孤勇,不懼前險,獨當一面。
尤其是她臉上那抹笑容毫無破綻:“抽嗎?”
她嘴里的煙燃到半多,秦阮重新抽了一支。
謝南州垂目冷冷看著不動聲色,幾秒后,他伸手接過去。
她順勢把火機一并給他。
“小時候你總喜歡偷偷順謝叔的煙抽,每每被發現,謝叔都會大發雷霆,讓我媽教訓你,她哪敢啊。”秦阮得意的說:“這盒煙是我從我媽煙柜里偷的,她不知道。”
陳時錦煙癮大,接管謝氏的第二年就開始猛抽煙。
謝南州聞言,唇齒微闔。
外人永遠都不知的一面,秦阮知道。
謝南州表面冷漠溫文,給人一種干凈而又純粹剛正的姿態。
他的骨子里卻是透著極盡叛逆的,甚至黑暗。
秦阮見過他很多面,在陽光底下的開朗,在陰暗底下的狠厲。
他很會隱藏,讓任何人都無從發覺。
連陳時錦都說:“你二哥是天生做警察的料,也虧得當年你謝叔沒阻止他去警校,人最值得的就是在自己熱愛的行業發光發熱。”
陳時錦想要謝氏,但也從未對謝南州動過不該的壞心思。
“什么時候學會抽煙的?”
謝南州冷不防的問聲。
秦阮視線下落,定在他撐著欄桿的手上,骨節修長,經脈分明。
她吸掉最后一口,泯滅扔開:“幾個月前。”
“蔣廳南教你的?”
“二哥說笑了,抽煙不需要教。”
關系鬧僵后,她跟謝南州再未謀面,直到后續秦阮嫁給付少清,在付家謹言慎行的過了半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