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廳南逼近,唇抵住她的,又問:“喝多了?”
她在哭,卻又是無聲的。
他輕笑繞嘴:“你要是真這樣,讓我怎么對你再做點什么?”
蔣廳南最后的一點耐性磨盡,秦阮一字不發,比起發酒瘋更令他感到頭疼,分明醉得很深,她倔強的坐在地板上,無論他怎么哄怎么勸都無動于衷。
后半夜,他近乎是倚著沙發睡過去的。
一覺醒來天都大亮了。
春暖的晨曦鋪滿整個房間,蔣廳南捂著眼眨動眼皮。
昨晚的狼藉不復,地板沙發整理得干干凈凈。
連他用過的煙灰缸都仔細清洗過,上邊水跡還未干透。
蔣廳南身體略僵,試探性的動了動腿,一陣麻意竄上來,他當即停住坐在原地平緩。
昨夜的事歷歷在腦。
秦阮哭到最后說:“你到底在下什么棋,我不想入局的,你別搞我。”
后來兩人的酒勁都上頭,渾渾噩噩睡著了。
香山項目對謝氏來說無疑是剜心續命。
從西山落幕被抬到了高臺之上,還是赫然立名的那種。
秦阮踏步進會議室前,接到蔣廳南打來的電話,她沒接,等著震動聲暗下去,才再次提起腳步進門,捏手機的五指緊了緊。
這次會議是針對入局香山項目做的詳細規劃。
出了會議室,薛東揚沉聲:“謝氏出錢出力,最后連說話權都夠不上。”
表面上在外人眼里,她們是坐收漁翁之利的那個,實則早就被架空了。
蔣廳南不給她參與任何項目核心機密。
誰都知道說不上話等同于人家愿意給多少拿多少。
參與重要決策的,才有資格提要求,顯然他們沒有。
秦阮凝著張臉,眸子清澈明亮:“季家不比咱們好多少,他肯給這幾分都已經算是最大的誠懇,重大決策謝氏沒法參與,咱們更沒那個籌碼上桌跟人家談判。”
但凡她敢開口,蔣廳南就能掐住她命脈的咽喉。
商場上從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公正,就看誰能忍。
“你媽媽近來可好?”
陳時錦是薛東揚舊交,細算起來也有大幾年沒見了。
陳時錦保養得好倒是未見歲月,薛東揚鬢角絲白。
容情松動,秦阮聲音放低:“薛叔,你要是想我媽可以去家里看看她,她也常念叨你。”
薛東揚尷尬笑笑:“那也不方便,遭人口舌之爭。”
……
孟振華鐵了心當無賴,蔣廳南也不慣著他。
敵不動還好,敵一動等于自毀長城。
偏偏孟振華不是個耐得住性子的人,花錢請人去蔣氏鬧事。
蔣氏樓前烏泱泱一片,圍堵得大路水泄不通,保安奮力掙扎在人群里維持秩序,兩撥人聚攏到一塊,場面一度混亂不堪。
“你又不缺那點錢,跟個老頭較什么勁?”
打量眼樓下,曲時挪步轉身坐回沙發。
蔣廳南拿著串雕工精巧的珠子,在指腹上滾動,人是坐在光線下,但面目甚是清淡無瀾:“這年代誰想當王八冤種?”
曲時笑道:“你不剛讓季崢當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