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陣莫名的心酸也像是在頃刻間得到紓解,有了慰藉。
“好了。”蔣廳南的手指穿過她發絲,攬著她脖頸:“公司那邊還有事,我得趕回去開會,晚點我再來看你,在醫院乖乖配合醫生。”
秦阮一動不動。
她逐漸意識到,有一根繩子把她綁住往蔣廳南心里走。
這樣的預兆很不妙,甚至讓她覺得萬分苦惱。
下午陳時錦來過一趟,提點了幾句搬東西的話。
其實這事秦阮自己也早有想法,誰眼里都容不得沙子。
“媽,謝叔以前跟況元丁有過來往嗎?”
陳時錦眸色程亮:“什么事?”
秦阮吞了幾口蘋果,嘴里泛酸,她放下:“隨口問問,總覺得在哪聽過這個名字。”
“管好你自己,別的事少摻和。”
況野的死,謝南州的退避,蔣廳南的行為舉止,處處都透著一股撲朔迷離的氣息。
她腦中無形編織起一張巨網,困惑迷茫。
晚上十點,蔣廳南如約來看她。
精英利落的男人手里拎了兜水果,火紅玫瑰跟他白襯衫形成強烈色差對比,禮品鮮花果籃將整個本就不大的桌面塞得滿滿當當,快擠不下去。
他拉了把凳子坐下,隨手拿起下午她啃過一半的蘋果吃。
秦阮血氣一個勁往上涌:“你沒吃飯?”
蔣廳南渾而不在意的吃著:“這不是趕著來看你,趕不上。”
心臟真的被狠狠捏了把,她這下腦子都犯懵。
想駁回去,又怕說多讓男人敏銳的神經識破。
屋子里沉默安靜,蔣廳南吃得認真,半多個蘋果三五下下肚:“誰買的,這么酸。”
“酸你還吃?”
下一句:吃了就別說酸。
“吃你個蘋果這么舍不得。”
男人坐在病床右側,頭頂正對燈光,嶄白的光線兜頭照射在她臉上,唇周肉眼可見的青茬,他兩條修長的腿平放著,被質感極好的布料包裹。
看得她心跳如擂鼓:“你晚上別在這留夜,醫院病毒多。”
尤其是呼吸內科。
蔣廳南腿一抻,饒有興致的抬眼看著她:“趕我走?”
“你不是很忙嗎!”
“忙不忙那是我的事。”
秦阮眼球微動:“蔣廳南,你別這么嗆我。”
他盯著她看,一言不發,眼神專注且冷淡,說不出是怎樣的情緒。
良久,蔣廳南忽地站起身,邁了兩步走在床前,他居高臨下的勾唇露笑:“好,以后再也不嗆你。”
她覺得他的臉馬上要蓋到她臉上。
他側身坐下,掌心薄繭摩挲過她的皮膚,牽起絲絲刺拉的癢。
蔣廳南有雙深情眼,認真起來看你是一張陷阱。
秦阮身體虛心更虛,人一虛看什么都覺得溫柔。
他嗓音平緩:“阿阮,你不是一直說南灣的房子陰森,既然定都那邊你不喜歡,我想著等你病好出院搬去粵海住,也算是給你大病初愈洗洗塵氣。”
聞言,心里酸酸暖暖的發脹。
準確說,她分不清是酸多還是暖多。
大腦一陣混亂過后,遺留下的僅剩平靜理智。
秦阮不確定他的想法,帶著疑問:“我不得不懷疑你這是為了躲記者,或者說季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