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動容的抬起右手,將她耳際的發絲別到后邊去:“我什么時候說過我要跟她結婚?”
她猛然深吸氣。
這還真像個不是解釋的解釋。
這怪不得他,是她先動了情,才會失去理智的胡亂揣測。
愛情是會讓人發瘋的。
“是,你沒說……”
“好了,我們之間的事不提別人。”蔣廳南目光灼灼,嘴角的笑瞬間壓了下去:“如果說你在意那晚曲時說的話,我叫他當面跟你道歉,或者你想我怎么做?”
秦阮冷著臉:“我不吃這一套。”
男人的眸光中也終于浮現幾分緊促:“秦阮,你是在意我呢,還是在意這些話褻瀆了你?”
同樣的問題她暗自問了遍自己。
無解。
蔣廳南給她的一種感覺就是:此時他很受傷。
四月的風打在兩人臉上。
蔣廳南鼻音略重:“那我再說一遍,喜歡我你可以大膽說,我不會讓你失望。”
人在感受到危險時,會下意識產生危機感。
正如眼下的秦阮。
她勾起唇角:“互贏合作怎么會有愛情?蔣總想多了吧?”
說完,秦阮底氣十足的補充道:“包括剛才你說為我做的那些,我也不是沒做交換,蔣敘如今能在蔣家過得好,也得益于我這個后媽當得好。”
“這才像你。”
“你也一樣。”
互相試探,互不露色,等著對方臉上的面具一點點剝離。
秦阮是真后怕,自己就差臨門一腳先拽下偽裝。
……
周日,她陪蔣廳南回了趟蔣宅。
蔣在文從港城回京北,目的昭昭可見。
父子兩同坐一張桌上,各自了然于心,誰都沒主動先開口打破沉默。
秦阮眼角余光掃到蔣廳南側臉,他咬肌生硬,黑睫垂著,睫尖都快覆上下眼瞼,頭頂白炙的燈光映得他皮膚森白,太陽穴青筋微浮。
“爸,您多吃點。”
她微笑著把魚肉端過去。
魚是林悅一個中午在廚房守著張媽燉的,肉嫩湯鮮。
“廳南,吃完飯跟我到書房來一趟。”
蔣在文半眼都沒往魚肉上看,說完起身離去。
蔣廳南抹了下嘴:“媽,你們先吃。”
季崢的事終究紙包不住火。
手心手背都是肉,兄弟相殘,蔣在文護誰都是傷情分,就看他更偏袒哪一方。
“媽,我去切水果。”
秦阮很識趣,也懂得審時度勢。
在大局上她必須跟蔣廳南站在同一戰壕里。
書房的門虛掩著,留了條兩指寬的縫隙,她站在門外沒進去。
“嘭……”
蔣在文手里飛出去一個紫砂壺,重重砸到蔣廳南額角,血順著他森白的皮膚往下淌,第一滴滴在襯衫上,他站著沒動,臉部表情三分冷漠,七分堅定。
三秒,他彎腰撿起地上的茶壺,歸置到原位。
秦阮盡收眼底,心像是壓了塊沉甸甸的石頭。
蔣在文:“這么做對你有什么好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