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知道謝南州內心里藏著的那份極端負面,唾液在喉口吞下,她硬著頭皮:“你跟謝叔別擔心,我去找他。”
在附近兜了一個大圈,秦阮在雁巢笙找到人。
深夜十點的清吧里,熙熙囔囔都是人。
頭頂聚光燈滑過,她順勢投目看到窩坐在黑色沙發中的謝南州。
他伶仃大醉,目光渙散,俊逸硬朗的面部冷如冰霜。
秦阮距離卡座兩米站著沒動。
謝南州視線朝上仰起。
四目相對,他的脆弱悲痛被她盡收眼底,無處遁形,男人嘴角扯動下,謝南州幽幽道:“秦阮,你說你怎么每次都這么聰明,就不能笨一點呢!”
她每次都能精準的找到他,頂多就是花的時間長一點。
二十歲謝南州離家出走,所有人都找不到他,秦阮找到的。
她說:“節哀順變。”
他扭開臉:“不需要。”
秦阮至始沒邁步靠近:“謝叔很擔心你。”
深夜的清吧吵吵鬧鬧,震得耳膜疼。
謝南州聲音很冷:“別這么假惺惺的來關心我。”
他伸手夠到桌上的酒杯,仰頭一口飲盡。
這般喝酒,喉嚨跟胃都不會太好受,顯然他也不是剛才這杯才這么喝的。
肉眼可見,謝南州酡紅醉熏的面目浮起一層酒勁反噬的微表情。
秦阮不急不緩坐過去,徑自端杯倒酒,她甚至沒抬眸看人:“你不想提,那我一個字都不會問,想喝酒我陪你喝。”
酒到嘴邊時,她壓了下勁往下一口吞。
高度酒辛辣的味道竄進喉嚨,第一口秦阮都有些繃不住。
幾次三番,謝南州似是沒了耐性。
他盯著她看的眸色冷中透著鄙夷:“秦阮,你還跟六年前那晚一樣。”
以前她最怕他提。
今非昔比,秦阮也能做到心不跳臉不紅。
漂亮的杏眼睜著回視,她目光堅定,像是下了某種決心:“二哥,我想問一件事。”
謝南州沒說話,低垂的睫毛撲散。
她說:“前段時間阿昊學校傳出我跟你的事,我不知道這件事除了咱兩還有誰知道,不過既然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如果再有下次,我不會……”
“你不會怎樣?”
“是司昭對嗎?”
謝南州定定抬起的眸子紋絲不亂。
仿佛是她在誣陷司昭。
秦阮又倒了一杯,這回是給他倒的,伸手往謝南州面前推。
她一副好說好談的姿態:“當年的事我向你道歉,對不起,但這并不是能隨意拿捏我的軟處,她心里有什么介懷可以當面說,別在我背后陰我。”
“秦阮!”
謝南州提聲喊她,音量遠比先前大。
他一眨不眨,眸色很暗:“你愛我嗎?”
臉上像是燒起一把火,呼吸在急促的往外吐,約莫持續了四五秒鐘。
秦阮平靜下來。
對望的眼神中三分冷漠,七分從容:“這是什么意思?”
謝南州端起酒喝下,酒精的高度拔高了他眼里那束光的尖銳。
男人身姿前傾,臉透出身后陰影,乍現在光線下。
秦阮這才猛然看清謝南州眼角不知是淚,還是“撒”到的水。
他聲很低:“對我死纏爛打不是你的征服欲嗎,口口聲聲說多喜歡,然后悄無聲息的離開嫁人,是覺得我很傻,還是你以為這樣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