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她確定謝南州是真喝醉到胡言亂語。
她作勢起身:“你喝醉了,我給你打電話叫代駕……”
“阿阮。”
這一聲阿阮,如從六年多前穿越過來的一把劍,狠狠刺中了她。
此時謝南州壓低著頭顱,如當年的她那般目光乞憐。
彼此間徹底“沉默”到針落可聞。
幾秒后,謝南州說:“玩我嗎?嗯?好玩嗎?”
秦阮心尖在顫。
原本她以為對他,她能做得到心如止水,事實是深愛過的人終究不可能做到徹底。
她依舊會心顫,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情緒,但那不再是因為愛。
話忽然就不知道怎么從嘴里說了。
秦阮站了多久,謝南州就那么怔怔的等了她多久。
她深泄口氣:“二哥,如果不是你今晚說,我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你是這么想的,至于現在……我能說的只有道歉。”
“砰……”
謝南州大概是要起身,結果他沒站穩碰到桌上的酒。
酒瓶滾了一圈摔下去,他手掌試圖穩住身體重心撐在桌角劃到,血溢出皮膚沾滿掌心。
也不知是痛的,還是醉得厲害。
謝南州蹲在那木訥得像塊木頭,任由滿手的血在流。
“拿這個按住。”
秦阮扯了塊布摁在他手里。
她有一瞬的慌張,緊而鎮定下來。
沒等抽出手指,謝南州忽地越起高過她視線,單手扣住她脖頸往前帶。
唇上傳來一陣酥麻,呼吸里都是酒味,她才渾然意識到他在親她。
所有的動作發生得過于猝然無防。
秦阮神經瞬間清醒,她推拒著打謝南州面前擠出一只手,“啪”地一巴掌甩在他左臉。
男人俊氣的面龐被打側過去。
頭發亂了,呼吸更亂。
她一把抓起腳邊的包起身往外走,人走出去十來步,轉身回頭在吧臺留了張謝家地址:“麻煩待會你們幫忙把他送到這個地方。”
裴政之三十一歲生日。
曲時跟蔣廳南來雁巢笙給他過生。
曲時走在前邊,他后腳提了半步準備上樓,撇眼間看到那一幕。
謝南州跟秦阮擠在酒幾下,他擁著她親吻,像對彼此深愛的情人。
下一秒,她又不知為何憤然起身離去。
“咦,你看啥呢?”
曲時勾頭過來瞄。
秦阮已經走了,蔣廳南眸底深沉,眼皮微微掀起:“沒看什么。”
“今晚可得好好整整這丫的,去年我過生他就沒安……”
曲時嘴里咕嚕著話,蔣廳南一邊迎合,一邊往里走,大抵也沒聽清他說的什么。
誰也沒注意到走出去的那抹身影,再度折返回來。
在送謝南州去醫院,秦阮做了一番心理建設。
她不是什么善心之人,更不是對謝南州還余情未了,單純是看在謝聿青的面份上。
傷口不算深,清理完做了簡單包扎。
她在等取藥,謝南州就坐在醫院廊道的長椅上等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