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泡杯茶的功夫,薛東揚打來電話。
秦阮走去屋外接:“薛叔。”
“阿阮,我這邊查到點消息。”
至打孟海棠出事,她試圖查她的人脈關系網,避免有人在此時落井下石,也算是為孟海棠做一手后勤保障,畢竟朋友一場,真要是袖手旁觀很難。
她沉聲:“你說。”
“孟海棠曾在大三那年跟況元丁的小兒子況野在一起過,兩人還因此糾纏很長時間。”
況元丁。
況野。
這兩個名字晃過,秦阮立即腦中浮現起了一張模糊的人臉。
她見過況野。
那還是許多年前的一個雨夜,他來大學宿舍樓下給孟海棠送禮物。
一條價值幾十萬的項鏈。
后來那條項鏈被孟海棠隨手送到她手上。
秦阮不堪接納,幾經轉手回到了一個所謂況野朋友的手上。
當時并不是孟海棠看不上項鏈,是那時她有個更好的歸宿。
況野是個長相英俊秀氣的男人,儒雅矜貴,同蔣廳南和曲時的那種雅氣截然不同。
他是不帶攻擊性的,就很純粹的儒,清澈的雅。
秦阮手指攥緊,喉嚨深抽出口氣:“還有別的嗎?”
薛東揚:“況野當年那場車禍很有可能跟孟海棠有聯系。”
她心在跳,渾身也麻了。
孟海棠跟況野的死有關,那蔣廳南應該比她更早查到。
謝南州之前跟她說過,他說蔣廳南查到過很多東西,也清楚很多真相。
她沒出聲,薛東揚問:“咱們這邊還需要繼續往下查嗎?”
“接著查。”
……
這是蔣廳南首次來警局找謝南州。
互相隔桌而坐,各自眼里又藏著誰都揣摩不透的神情。
如果說謝南州冷靜又嚴謹。
那蔣廳南就是面若平湖,神色如淵,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疏冷感。
他手指摸了摸煙,隨而又收起,聲音里夾著極難察覺的挑釁:“我聽說上邊只給了你們不到半年時間,案子是難了點,如果實在是為難……”
“這是我們的職責,談不上為不為難。”
“職責這兩個字說起來確實好聽得多。”
蔣廳南勾唇,笑得輕蔑。
他笑得那么明目張膽,謝南州當然清楚所為何:“人跟人有差距,每個職業都一樣。”
“是嗎?”
謝南州嘴角一個微微弧度:“我也很好奇,你為什么這么信任我。”
“我說過。”
“不止是因為我能力吧?”
蔣廳南未做否認:“你們做警察的是不是都這么生性多疑?”
謝南州跟真相看似只隔著一層薄薄的紗,實際上在他面前的是一座挪不開的大山。
迷霧重重,壓得山林里見不到陽光。
“既然你想讓警方幫你查明真相,卻又不愿吐露想法,我甚至懷疑你是想真要真相,還是另有目的要做什么。”
蔣廳南幽黑的瞳孔中深沉無比。
謝南州就這么盯著,都覺得心里寒顫。
他話鋒一轉:“阿阮有沒有來見過你?”
再是藏,再是掩飾,謝南州也很難做到真正的面無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