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南?”
“我在聽。”
“要不我們……”
蔣廳南打斷:“你想退出的話,隨時跟我說。”
他聲音明顯的下沉壓著,帶了幾分隱忍的壓抑。
曲時:“我不是那個意思,是看不到希望。”
蔣廳南渾然不顧腳上:“打算查的那一天,我就想到了這里,半途而廢不可能。”
他沉默了很久:“阿野是我最好的兄弟,你們也是。”
換作曲時或者裴政之中的任何一個,他都會做出同樣的抉擇。
蔣廳南在屋外接電話,秦阮在屋里喝茶。
喝得身在曹營心在漢,思緒早飄到窗外去了。
蔣廳南高挺的身姿站在微風中,凜冽又驚艷。
秦阮眼里多了幾分正色,下一秒……他轉身,雙眼筆直跟她對迎上,嚇得她喉嚨繃緊,一口唾液裹挾在嗓子眼,臉色憋到通紅:“咳咳咳……”
“怎么了?”
趙輕澤連忙倒水。
“我沒事。”
她撇著眼把視線往回收。
天曉得,蔣廳南對上她眼的那一瞬,她魂都被驚嚇到了軀體外。
男人并未徑直進門,將手機揣進兜里,摸出根煙在屋外抽。
煙頭忽暗忽明,位置時高時低。
趙輕澤暗自泯口水:“他怎么了?”
“工作事煩心吧!”
“你們這些大人真是搞不懂,總喜歡把工作情緒帶到生活中來,我爸年輕的時候也一個樣。”
秦阮了然于心,蔣廳南不是為工作煩憂,另有原由。
他站的位置正是風口,微風吹拂起他衣角,蔣廳南迎風抽煙,煙圈如浪潮般一層層打他面前飄散開。
她竟然鬼使神差的有了一絲動搖,想把孟海棠的事抖出。
險也就險在這一秒的回神。
秦阮深知一個道理,在整件事情未知全貌時,任何人都沒資格頂上去評判。
是孟海棠被迫?
還是孟海棠不得已,又或者說她是給人擋刀背鍋的?
這些她都無從得知,貿然行駛權利不僅會傷及無辜,還會反噬自己。
在岄城待的第六天,秦阮跟蔣廳南趕回京北。
風雨刮打著路兩旁的樹,似要攔腰折斷。
秦峰在車旁重復語重的叮囑,父女兩連個眼神接觸都不敢,秦阮撇著臉差點掉眼淚,蔣廳南攬住她一邊胳膊,話對秦峰道:“爸,你先回屋去吧,這風大。”
“好,你們注意安全。”
“嗯。”
離別的傷感同相見的喜悅同等重。
“阿阮。”
秦峰喊她。
“爸。”她眼紅得活似兔子。
秦峰笑了笑:“在京北照顧好自己,也照顧好你媽,有事給爸打電話知道嗎?”
秦峰身為人父,卻未盡過多久為父的職責,他的心里必定是虧欠的。
秦阮點著頭,眼眶火熱滾燙,像是澆了兩大壺的開水在沸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