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廳南的話冷漠又客觀,徒然之間居然令她心底微微的顫動。
又是一個五分鐘后,她掛斷連線。
轉眸,謝南州立定在身后,身上的制服換成黑色毛衣,小v領的設計很好將他兩排硬朗鎖骨展現,脖頸在一定程度也被拉得修長漂亮,他抿著好看的唇瓣。
秦阮眼底波瀾不驚:“你要跟她解除婚姻,別拉扯上我跟我媽。”
“我不是來跟你談私事的。”
謝南州一派公事公辦的姿態。
“什么事?”
“你那個大學同學孟海棠有問題。”
秦阮想都沒想:“什么問題?”
謝南州:“你知道她跟況野有關系?”
“我也剛得知不久,薛叔查的。”她目光冷淡的盯著面前人,口不松:“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男人面目下沉重的三分壓抑:“我聽陳姨說你要跟他們那伙人投資北海項目?”
“嗯。”
謝南州的臉色并不好看:“秦阮,你了解透徹了蔣廳南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嗎?你就敢下血本跟他們合作,這筆錢可不是小數目,你投下去萬一……”
秦阮目色如炬:“當初我拿香山項目,你不是也沒意見?”
“萬一他給你下套呢?”
“那也是我心甘情愿鉆的,我秦阮自認。”
秦阮半晌不眨眼,眼睛睜得又紅又澀:“倒是二哥你,往后少聯系。”
“阿阮……”
“別這么叫我。”
她深知自己要撇清關系怕是難了。
謝南州艱難點頭,嘴里泛起濃烈的苦楚:“好。”
……
北海開發項目秦阮投注六千萬拿兩成。
細節是她親自跟曲時對接的。
曲時多給她一成算是看在蔣廳南的情面上,但是這一成也不白給,她得多出一份力監督施工進展。
秦阮算是白占了份便宜。
三人打路福的門出來,她本是走在前頭,腳步一頓,曲時越過她肩側跨出去:“怎么了?”
秦阮看到了司昭。
來者不善。
她迎笑同曲時跟裴政之道:“時哥,裴哥,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
曲時眨了眨眼:“什么事?要不要緊?”
“不要緊,就一點私事,打個電話而已。”
裴政之也不是沒眼力見的人,恰恰相反:“阿時,咱兩先走吧!”
曲時:“那也行,你待會回去小心點。”
司昭坐在路福酒樓大廳的待客廳間,粉色小香風套裙,腳上一雙銀鉆的坡跟尖頭皮鞋,眼梢上挑起幾分弧度,黑霧色的瞳孔里是怨恨交織的情緒。
人不犯己,己不犯人,這是秦阮的為人準則。
若是司昭和善,那她也好說話。
反之。
她迎面上前,還沒開口,一杯冰冷刺骨的水兜頭而下。
司昭蹭地站起身,手里握著桌上那杯冷水朝她唰地潑過來。
秦阮從頭到臉,再到脖子胸口淋了個遍。
刺寒濕黏的水漬浸透衣服,厚重的布料貼在皮膚上,像是大冬天裹了一層霜。
“嘭……”
司昭置下水杯,眼里是簇簇火苗:“沒想到你這么不要臉,謝南州他是你哥。”睫毛輕顫,眸底深沉,秦阮一聲不吭,目光下壓著。
她狀似沒聽見話,慢條斯理的伸手抽了幾張紙巾擦拭衣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