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時錦招呼晏辛送人:“晏律,麻煩你送趟甘醫生。”
甘閆是謝聿青支助的山區學生,京大醫學院畢業。
在醫學領域曾拿過不少的獎項。
秦阮千防萬防,終究沒防住謝南州回家。
男人深沉又硬朗的眉目下裹著抹風霜,身上的黑色制服袖口沾染灰土,看樣子是剛從案發現場過來的,正站在玄關口脫鞋。
她抿著唇,臉色不辨喜怒。
陳時錦更是不敢去觸他眉頭:“怎么這個點回來了?”
空間沉默了一秒,兩秒……六秒。
謝南州似是后知后覺,又如是反應遲鈍,好久才回聲:“警局今天沒什么事,想著甘醫生要過來給爸看病,就早點回了。”
秦阮嘴唇抿動得更深了些許,牙齒都快咬進下唇瓣肉里。
“她剛走,你爸身體還好,吃過飯沒?”
他剛想說吃過,話到嘴邊改口:“沒。”
陳時錦眼力見好:“我讓張媽去做飯,想吃什么?”
“都可以。”
謝南州口吻一如既往的冷冷淡淡,無多情緒,但話多了些。
換作以往他不一定會句句給于陳時錦的回應。
秦阮起身:“我去廚房幫忙。”
她是去幫忙,也是不愿單獨同他處在一室。
張媽在謝家工作久了,家里孩子她也是隨口叫名字,手里摘著菜葉,吭聲說:“南州這孩子也不知是怎了,一直鬧著要跟司家小姐解除婚約,勸都勸不住。”
秦阮把米淘出來,放進鍋里煲。
張媽嘀嘀咕咕:“要我說司家這小姐人挺好的,上回送了我一個鐲子。”
她手頓住:“張媽,她干嘛送你東西?”
女人對女人的直覺,秦阮并不覺得司昭是個多善的人。
“她說跟我打聽點南州小時候的事。”
司昭是女刑警,對于她來說順藤摸瓜,以點套全的事太過簡單。
并非一定是張媽提過什么,可能只是三兩句再普通不過的話,對方也能輕易察覺。
飯后蔣廳南打來電話,盤問她北海項目要不要投。
聽背景音他在跟曲時喝酒。
嗓音懶散慵倦:“不是總說我嘴里多愛你,沒有行動,北海這個項目你就當是我給你表個決心態度,你要是考慮好了想接,我明天讓孫凱麗去跟他們談。”
真要是投,秦阮也不至于讓蔣廳南的人去談。
那顯得她太沒誠意。
連線短暫的沉默。
她把煙從嘴里拿開,吐出口霧子。
煙霧之間秦阮遙望海面的平緩,不起風的時候風平浪靜。
一旦風起,將是翻江倒海,就像是她跟蔣廳南的狀態。
他在等,她也在想,想她能不能承受得起翻臉后的反噬。
五分鐘后。
“我投。”
秦阮落音。
蔣廳南勾笑:“我以為你會拒絕。”
“有好處當然要賺,而且你都這么舍得下血本了。”
“家里還好吧?”
“謝南州在。”
“嗯。”
秦阮反問:“你沒什么想說的?”
“我想說也總不能讓你一輩子不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