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夠大的理智才能支撐起秦阮面無表情,平靜相問:“南灣的房子,對面那棟樓里放著況野的骨灰,你把婚房選在那是故意的對嗎?”
她勾唇一笑,笑聲很冷:“三天前那晚我沒喝醉,只是想套你的話。”
奈何他不上鉤。
面對面站著,周身的路燈并不明亮,閃著昏黃的光芒。
秦阮說完話靜靜的凝視蔣廳南每一簇表情變化。
她越是想捕捉到什么,男人那張俊臉越是沉穩不亂。
他烏黑長睫一眨,沉穩出聲:“那套房是阿野哥哥的,我也是事后才得知。”
那種陰森感在秦阮心中揮之不去。
尤其是當她想起在南灣居住的日日夜夜,深深生寒。
“蔣廳南,你真的沒有提前布局?”
蔣廳南:“我要是想干什么,會等著你去查嗎?”
答案是不會。
他會在她調查之前先把所有證據一并銷毀,根本不可能讓她查到一點蛛絲馬跡。
秦阮提了下心:“那富麗山莊那么多的冬菊……”
“秦阮,我好兄弟過世,為了紀念他,我連一點冬菊都不該種是嗎?”
蔣廳南面目不說咄咄逼人,卻也是達到了一個質問的頂點。
冷靜了半分多鐘。
“對不起,是我冒失了。”
周圍幾乎不見行人來往,靜謐到針落可聞,蔣廳南邁步上前,秦阮本能后退半步,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所以說,這幾天你玩失蹤是去調查房子的事?”
逼近,他身上淡淡的沉香刺入鼻喉。
蔣廳南用勁大,生生將她拽進懷里的:“說話啊!”
秦阮覺得頭頂壓著一口巨石,挪不開。
“你先放開我。”
“我不放。”
他跟她對峙。
她不看他,蔣廳南就伸手去抬她下巴,迫使她視線相對。
秦阮眼球滾動:“你苦心勞力的給我拉好處,就真的只是為了我是蔣太太?”
他眼睛逐漸泛紅,映襯嘴角的笑顯得很諷刺:“秦阮,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癥,覺得身邊的人但凡對你好一點,對你說聲愛,你就覺得對方必有所圖。”
她勇敢對視:“是。”
蔣廳南不知是被氣笑了,還是覺得可笑。
他嘴角弧度加深:“那咱兩真就沒得談的。”
“是吧,你也覺得。”
目光如芒刺,他一字一句的說著:“你還真是油鹽不進。”
“還有一個多月。”
沉寂,周圍的空氣被抽干,蔣廳南繃著臉,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秦阮眼底含笑。
她說:“我不想做那個先動心的人,也不想先死,不想被人牽住,更不想被人左右情緒,如果你只是想讓我愛上你,那你的目的達到了,我想保留最后一點尊嚴離開。”
她的每一個字,每吐出的一口氣都十分平穩。
蔣廳南的眼很深:“秦阮,你走得了嗎?”
換句話說,他在問她舍不舍得走。
秦阮毫不遲疑:“我們離婚。”
不同于往日的任何一次,蔣廳南:“好啊,這可是你要的。”
“我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