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秦阮去看望孟海棠,在京北三醫的停車場遇見蔣廳南。
他同宋文音打車里下來,兩人同步而行。
她就在十幾米開外,繞了另一條道進門。
明明那條道要近了十幾分鐘的路程。
就像蔣廳南說的:“你以為季崢為人和善,本分慷慨,那是你沒惹到他,他狠起來連自己都能捅兩刀。”
孟海棠也確確實實挨了他這一刀狠的。
孟海棠病好沒瘋,醫院住到出院即止。
她走那天不聲不響,悄無聲息,連招呼都沒跟蔣北北和秦阮打。
血紅色拉法駛入院外大道,從草坪對面繞了一圈停在孟海棠一米開外。
霧黑色的車窗緩緩下降,露出張比明星花旦還姣好精致的臉。
怎么形容呢!
她一笑,像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瞬間展開翅膀,露出鮮嫩的花蕊,以及招搖驚艷的花瓣。
“孟海棠小姐?”
車里的宋文音直呼全名。
孟海棠很敏感,本能防備:“你是誰?”
看她隨時準備拔腿跑的架勢,宋文音沉默了兩秒,揚聲道:“我是季崢妻子,想為他做的事跟孟小姐道個歉,如果方便的話,我想單獨跟你聊聊。”
“我跟你沒什么好聊……”
“難道你想一直活在他的威脅之下嗎?”
或許是宋文音說得過于誠懇。
又或者是孟海棠此時確實急需一根能拉她上岸的救命稻草。
她遲疑了片刻:“要怎樣你們才肯放過我,我已經答應不跟他來往了。”
孟海棠以前覺得,季崢狠,她比他更狠,季崢玩,她比他更會玩。
實際上是,他一直收起鋒利的獠牙,等待她這只心懷不軌的兔子進嘴一口咬死。
“我對你沒有惡意,信我一次。”
宋文音盡量收起自己眼神里的銳利。
孟海棠矛盾,她盲目卻又不敢信任任何人,怕對方是季崢麾下的爪牙。
宋文音:“如果我是他的人,你覺得我會等到現在才對你下手嗎?趁你住院的這段時間有得是最佳時機。”
“可你為什么要幫我?”
“你很聰明,應該能想到我要跟他離婚,最好的辦法就是搜集他出軌的證據。”
孟海棠眼眶泛起恨的霧氣,鼻音很重:“他找的女人不止我一個吧!”
“但只有你最了解他。”
宋文音說對了。
孟海棠最了解季崢,她跟他認識將近四年,很多事他都經口跟她說過。
以前她無意,最終卻成為保她命的一道保命符。
那天宋文音跟孟海棠在富麗山莊的包間待了三個多小時才出來,沒人知道她們到底說了什么。
宋文音給了她一張支票:“這里有五百萬,你的嘴我不白借,過幾天我會安排人帶你去瑞士,這幾天你把自己藏好點,別讓季崢找到人就行。”
“你確定你能保證我的安全?”
“當然。”
孟海棠知道,上了賊船她就沒有資格說跳橋。
最好的辦法就是跟宋文音捆綁在一起。
她要借她之口離婚,她要借她錢財勢力保命。
頂多各取所需,互惠互贏。
孟海棠拿上支票頭也沒回的離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