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給我面子嗎?”
“不然呢?”
“秦阮!”
蔣廳南沉聲喊出她的名字,他蹭地站起身,居高臨下,深深的陰影撲打在秦阮臉上,他的氣息兜頭而下:“一年的婚姻你就真的一點留戀沒有?”
他像是氣急了眼,滿目通紅,嘴唇都在顫。
秦阮坐在椅子上,低頭垂目,手指扣得指甲都快裂開,渾然不覺得疼。
不多時,一雙手按在她肩膀處,輕輕用指尖掐住。
蔣廳南臉也很紅,挑著鳳眼輕聲道:“你沒有,我有。”
她的心在跳,眼皮在跳,手指跟腳跟著在跳。
渾身上下似被剝了層皮置于冰凍之中。
秦阮眼神瞬變鋒利,如一只渾身帶刺的貓:“蔣廳南,你為什么要去見我大學教授,又為什么要跟她打聽我的私事,到底因為什么?”
這件事憋在她心里夠久了。
她的目光是針,一針一針勢要扎進他眼里。
他去見林宴教授的事,只有孫凱麗知道,她不可能背叛自己投靠秦阮。
也沒有理由。
秦阮:“你說吧,你想查什么,你想知道什么。”
頃刻間,所有的矛盾聚集而來。
蔣廳南有種當頭一棒的錯覺,他不忙乎著解釋。
深知只有足夠清醒理智的情況下,解釋才能一針見血,一步到位,足以令人信服。
他不想在大腦混亂時說出應激的話。
“她是我小姨。”
蔣廳南:“至于提及你大學的事,沒別的心情,單純看到擺在她家的畢業照。”
此話一出,秦阮足有三秒鐘的愣怔,那張嬌俏漂亮的臉上,表情介于難堪跟悔恨之間。
她想過很多種可能。
唯獨沒有一種是跟眼前匹配上的。
林悅,林宴。
她眼球蠕動幾分,頭稍稍側偏:“對不起,我剛才情緒有點不好。”
蔣廳南淡淡:“沒事,我習慣了。”
秦阮的手指哆嗦了下,沒再開口講話。
這頓飯最終也是吃得不歡而散,當然只限于她跟他之間的不歡。
喝完林悅遞來的那碗燕窩,秦阮隨在蔣廳南身后出門。
熱風順勢撲來,打得她心煩意躁。
她提步上前,徑自繞過身前男人高大身形:“代駕還得等,我來開車吧!”
很多時候,不懂秦阮的人,絕對看不懂她這是在下臺階。
蔣廳南懂。
他也不較這個勁頭,伸手將車鑰匙搖給她,懶身坐進副駕。
秦阮很早就拿了駕照本,大概是19歲,陳時錦工作繁忙,經常會熬到深夜才從酒局應酬上下來,漸漸的她也就養成了按點去接陳時錦的習慣。
那是她比較開心的一段時間。
她覺得那時候離陳時錦最近,即便陳時錦也很少話。
所以秦阮的車技一直都很穩。
“林教授是你小姨的事,為什么不早說?”
“你也沒問過。”
蔣廳南轉過臉來,他臉上暈染開淡淡的醉意:“現在還有什么想問的,不妨一次性問完?”
秦阮十指緊扣,吞了吞口水,說:“沒了。”
車在道路上勻速行駛,車內沉寂無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