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音唾液往回吞,濺起些許回甘:“你打算怎么跟秦阮解釋?”
解釋得清嗎?
答案是不可能的。
他只覺得一陣陣的刺痛蔓延在心底。
蔣廳南手指挑開,抬起的目光帶起幾分寒氣:“沒人跟她說,她怎么會知道?”
“可是……”
“沒有可是,她現在肚子里懷著孩子,我不可能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包括他曾給于的。
宋文音定了半分多鐘,口中語氣復雜:“你的事,隨你便。”
說完,她推門下車。
目送那抹身影坐入奧迪車的駕駛座,直到車身融入夜色,孫凱麗咬了咬牙,提著口氣:“蔣總,要是這件事日后秦小姐得知,我怕她一氣之下連孩子都不顧……”
車內陷入許久沉寂。
昏暗中,蔣廳南側顎緊繃,咬肌閃過。
他沉聲道:“我不會讓她知道的。”
這話似在下定某種艱難的決心。
車窗外閃過的車燈打在蔣廳南臉上,孫凱麗看到他在極力忍著面上所有的情緒。
正所謂紙難包得住火,一件事需要百件事來圓。
“那老夫人那邊?”
蔣廳南:“先不要跟任何人說,等這陣風過了再看。”
陳時錦跟謝家對秦阮的狀況并不知情。
守在醫院的是謝南州和任長生,后者在打電話,前者坐在病房外的長椅上。
謝南州面貌清冷,眼睛里生生牽出幾分疲態,垂著臉眼里冒出戾氣。
蔣廳南一進門。
任長生徑直伸手抓住謝南州胳膊。
他奮力將人往回拽,胳膊肘擋住他胸口腹部,由于用力臉部肌肉變形:“南州,你冷靜點,先坐下。”
謝南州幾近被推入椅子上坐好。
氣息在他口中鼻腔翻滾得熱燙發燒,雙眼筆直睨向站在幾米開外的蔣廳南。
這時候,孫凱麗也怕謝南州沖上來,一直站在蔣廳南前側方擋住。
待場面冷靜下來,任長生吐聲:“蔣先生,他情緒有些激動。”
“沒事。”蔣廳南面目淡然無恙。
醫院廊道寬敞空曠,幾人立在門前也并不顯擁擠。
謝南州胳膊被任長生死死鉗住,胸口起伏。
兩邊人皆是一陣持久的驟靜。
蔣廳南半邊身軀匿在孫凱麗后,他一派如常,西裝革履,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亂的,整理得井井有條,襯衫領口連絲褶皺都不帶,利落到近乎不近人情的地步。
不動聲色,他淡聲問:“她怎么了?”
潛臺詞是:為什么會突然查出有身孕?
謝南州喉嚨上下翻動,目露冷笑:“蔣廳南,你當真不知道她怎么了?”
“我知道,我就不會來這。”
蔣廳南面部毫無情緒波動,一平如展。
謝南州手指緊握成拳,平復好幾秒:“在外標榜什么好丈夫好女婿人設,真當人看不懂?”
任長生夾在中間為難,左看看蔣廳南,右看看他。
嘴一個比一個毒,都不是好惹的善茬。
蔣廳南往前幾步,越過任長生,他徑直的跟謝南州面對面對視,彼此眼里的那些火苗登即碰撞上,隔著空氣肆意漬燃:“我標榜人設,那謝警官又好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