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像你們這樣的人最愛裝深情,還真是一點沒錯。”
不管謝南州怎么套話。
蔣廳南保持足夠的沉穩淡定:“二哥說笑了,要論起家世,謝家門楣也不低,何至于我們,大家不都是一樣。”
“抬舉人了。”
“抬不抬舉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謝南州起身,站得筆直,往外跨的腳步頓住。
他從上往下睨著面前的男人,眼下擠出幾分嫌色:“我跟你不一樣,就算我當初厭惡她跟她母親,但從未想過要設局傷害她,蔣廳南,你根本就不配。”
蔣廳南終是嘴角笑意加深:“配不配不是你說了算。”
一門之隔,秦阮跟外邊徹底隔絕。
孫凱麗進去看過她三四回,掐著點的隔半小時進去一次。
蔣廳南回身時,孫凱麗剛從病房出門,見人杵杵立在門口:“蔣總。”
“她人怎么樣?”
“醫生說情況還有待觀察,恐怕這幾天得連續住幾晚醫院。”孫凱麗壯著膽子:“蔣總,你一直沒怎么休息,要不晚上我在這邊守夜,你先回去。”
“我沒事。”
說完,他推門而進。
秦阮像是沉浸在一種醒醒睡睡的狀態下,想醒醒不來。
人昏沉沉的,胸口悶得發慌。
隱隱中耳畔有人在喚她。
“阿阮……”
她眼皮蠕松,眸口半睜。
最開始眼球上方是一層薄霧隔離,看得不甚清晰,蔣廳南的臉幾乎糊成一團。
一秒,兩秒,三秒……隨著時間越長,男人的臉入目越發清楚真實。
他嘴角伴著溫和的笑意:“你醒了?”
秦阮躺在病床中,手腳肢體行動不便,唯有那顆溫度頗高的眼球在木訥的轉動幾圈。
她看著他,又從他臉挪到頭頂天花板。
唇瓣蠕動,秦阮發不出聲,喉嚨跟口腔里如是封了層水泥。
蔣廳南:“有沒有覺得哪里還難受的?”
她僵硬的搖頭,感覺下巴跟脖子酸得骨頭要裂開。
蔣廳南的眼至始至終沒移開過她,清透的瞳孔之下掩藏著復雜矛盾,他起身到一半,聞言再度坐下來:“我走后,你突然暈倒,是謝南州送你來的醫院。”
這份功勞是誰的就是誰的,他不會邀。
秦阮腦子是很清醒的,奈何身體氣力不夠。
眼球在上方轉動,她問:“你怎么在這?”
話在嘴里繞了很大一圈。
蔣廳南才凝聲吐出:“你懷孕了,七周,是他打電話給我,我趕過來的。”
在這件事上他糾結矛盾了很久,怕秦阮激動,怕造成不堪多想的后果。
當拉到現實中來時,一切都平靜得似乎順其自然,似乎意料之中。
他所有的顧慮焦躁成了枉然。
懷孕?
這件事像是彼此都清楚的認知根本不合時宜。
所以當蔣廳南嘴里的話吐出后的半分鐘內,空間里是針落可聞的沉默。
誰都沒打破這層安靜,也沒想過徒然打破。
秦阮挑了挑眉梢,隨后將視線低俯下,最遠的視覺掃到腹處,她伸手將掌心輕輕貼上去。
蔣廳南則是在緊盯著她的表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