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重病臥床的緣故,導致謝聿青的臉部肌肉并不協調,甚至是有些輕微的扭曲變形。
雖然不影響正常生活跟飲食,但乍眼一看顯得不那么美觀。
“謝叔。”
秦阮俯在謝聿青右側,幫著陳時錦打理他頭發。
這些年的病痛折磨,謝聿青年輕時那一頭青絲早已盡白。
人看上去很是蒼老,是那種氣血被榨干枯槁的老色。
謝聿青有氣無力的點著頭:“回來了。”
陳時錦:“阿阮,去廚房把藥端過來。”
她腰桿起到一半,抬眸看到謝南州打廚房出來,手上端的正是謝聿青的湯藥。
他的手指骨節分明,每一節都白皙好看。
“爸,藥溫剛好,現在得趁熱先喝。”他徑直走過秦阮身側,繞了一圈,立在陳時錦那邊:“陳姨,你也忙了一個上午,先去屋里閑著,我爸這邊我來照顧。”
陳時錦喉嚨噎哽了瞬,聲音慢半拍:“也行。”
秦阮作為繼女,更是沒別的話說。
她同陳時錦一并回屋。
謝聿青病重體弱,夫妻兩常年是分居狀態。
陳時錦在東屋住,她坐在那屋門外的陽臺抽悶煙,煙霧打面前飄起升騰至頭頂。
看她盯著眼前的煙盒瞅,陳時錦談笑問道:“你也抽?”
秦阮吞喉:“嗯。”
“怕我說你平時都躲著抽吧?”
她跟陳時錦并排坐,打那邊飄過來的煙圈時而吸入鼻腔,手的動作是下意識的,條件反射的,也是沒經大腦思考的,探到了胃部往下的位置是腹處。
那個位置并未有什么大的動靜,平平無奇。
煙霧的味道很重,帶著輕微的嗆人。
秦阮微不可察的挪開手指,出聲:“沒什么癮,可抽可不抽的。”
陳時錦深吸口,把手壓在膝處,煙灰落在她香檳色的裙擺上。
她語氣很輕,連尾音都聽不到情緒:“要是想離就離了吧!”
一口郁結已久的氣生生堵在秦阮胸口。
“媽……”
陳時錦煙湊到嘴里:“阿阮,媽有件事想跟你說。”
“什么事?”
秦阮定定看著陳時錦的臉,不知是何時她眼角已生出細碎的皺痕,她一瞇眼吸氣,皺紋會往下壓深許多。
話語像是一道熱流滑出來:“付少清是蔣廳南的人,我懷疑當年他肯幫咱們,也是承的蔣家的情。”
付家的教育完全就是映照在付少清身上的。
霸道蠻橫不講理,為人不善。
秦阮壓在腿邊的手指攥了攥,她把手攤開往下伸,避免陳時錦看到這邊來。
“按理說,付少清這種人大概率不落井下石就算好了,又怎么會在這種時候拉謝家一把。”
陳時錦的聲音有微微的嗡鳴腔。
陳時錦眸子一瞇,繼而說:“阿阮,這其間有人推著咱們一直往前走。”
所有的事都很蹊蹺,很巧合。
可是秦阮找不到一個準確的點去連接她猜想懷疑的答案。
她漂亮的眸底一片淡然無墨:“你是不是想說,蔣廳南安排的這一切?”
“我不敢確定。”
幾乎是轉瞬之間,秦阮面上一切不合時宜的表情,收起斂盡,她說:“別多想,沒這些事,只要我在蔣家好好待著,你跟阿昊就不會有任何事。”
陳時錦想說什么,掙扎到嘴邊的話咽回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