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起時,蔣廳南側臉輪廓線條照得清晰,她唇角往里緊抿,心底的酸勁像是浪潮無盡的拍打翻涌。
林悅歷來是個講究的人。
秦阮蓄起口氣,問:“你一年前投過付家的生意?”
京北的圈子說大不大,圈子里的人低頭不見,抬頭總能見著。
蔣廳南又不是那種會隨便下注的人,他跟付家的聯系必然不簡單。
“嗯,怎么突然問起這個?”
“隨便問問。”
表面上風平浪靜,實則各自心底都在暗暗揣摩對方的端倪。
她身邊的人,他都一清二楚,每一個都有必然的聯系。
秦阮忽然覺得好假,假到她不敢相信什么是真的。
“阿阮。”
蔣廳南忽然喚她。
秦阮未做回聲,等著他繼續往下說,兩人形成一種默契,她知道他會繼續說,他也不急于表達,而是待車慢慢駛入一段平穩的路,才開口:“我跟付家只是商業合作。”
跟蔣廳南這種人待在一塊久了,你會潛移默化的培養出一種習慣。
認定他每句話背后都有另一層深意。
你要去揣摩,要去慢慢品。
車進入粵海灣,蔣廳南手機響起好幾次,他沒接。
秦阮看著屏幕亮起又暗下去。
她張動唇,總結性陳述:“小敘的身份你是想留他在蔣家,還是打算讓他回況家?”
配合嗡嗡震動的響聲,秦阮口吻并不太能聽出情緒。
蔣廳南毫不遮掩:“你要是介意的話,我可以把他送去國外。”
“媽不一定舍得。”
打蔣敘來蔣家,一直是受到林悅萬般加倍的照拂。
感情非親孫勝親孫。
車子原地停穩。
蔣廳南半斜著身體,手一邊撫上她肩頭,另一邊貼在她側臉上,拇指指腹一遍遍劃過,摩挲溫度的結合皮膚泛起層淡紅色,他額抵著她的:“我來處理。”
秦阮的臉匿在他臉下,微仰起脖頸:“你能理解我的,我不想他跟我的孩子爭寵。”
實際上,這句話多違心只有她自己明白。
她不是善人,也不至于是惡人。
支開蔣敘純粹是不想在她揭開秘密的紗帳時,讓無辜的人沾染到血腥。
“好。”
蔣廳南應聲低低,輕輕的。
細聽語氣里都是溫情跟低讓。
他的唇往下移,來到她耳垂鬢角,最后是鼻尖嘴唇,在幾乎微不可察的情況下,秦阮臉部憋出一陣紅,她故意的。
嘴里的干嘔適時溢出,她猛然伸手去堵住嘴:“我想吐……”
與此同時,蔣廳南也是被這道突如其來的嘔聲驚醒。
他面目間的表情是驚后的平靜:“下車吐?”
秦阮一路捂著嘴下車,其實胃里跟喉嚨半點嘔意不帶。
看他忙前忙后的幫她遞紙巾又給水,她甚至內心激蕩起一絲怪異的快感。
勉強吞咽幾口水,蔣廳南擰緊瓶蓋,墨色的眸底壓抑:“剛才是我冒失了,以后會注意。”
他往前靠,胳膊虛攬在她腰間,不施加力道。
“以后咱兩分房睡吧!”
“忌憚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