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少清不是傻子,相反他很聰明。
最是懂得察言觀色,曲時前腳找完他,秦阮后腳。
嘴角都扯得發酸,付少清也沒敢松懈:“她就問我一些瑣碎事,沒提到蔣先生您。”
喉結翻動,蔣廳南再說:“付老夫人今年八十大壽,看來我得親自去捧個場。”
這是明顯的褒獎。
聞言,付少清笑得嘴都要咧開了:“那真是辛苦蔣先生了。”
孫凱麗很有眼力見,話說到這個份上,她適時從黑色皮質的公文包里抽出一張提前擬好的支票,湊近摁在付少清面前桌板上:“付先生,這是蔣總給的一點心意。”
封口費。
蔣廳南出手歷來十分闊綽,上邊一千萬。
看得付少清眼睛放光,伸手去拿。
孫凱麗捏著那頭沒松手,警醒:“拿了錢乖乖離開,往后別出現在京北。”
付少清連連應聲點頭。
有了這一千萬,他起碼不用在澳城過囫圇顛倒的日子。
“澳城的債曲時幫你清了,拿著這一千萬出國去生活,要是再惹出點事……”蔣廳南輕輕敲擊桌面,停頓半秒:“我不敢保證鄴城往后還容不容得下付家。”
付少清臉色撒白:“蔣先生,你放心。”
付少清一走,蔣廳南隨后打富麗山莊的包間出來。
他走的是正南門方向,迎面進來兩人。
白衣黑褲,個頭很高,模樣出挑,前者一看就是常年待在國外,頭上罩了副墨鏡。
孫凱麗跟在身后,定睛瞧了這么兩眼。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季醒跟賀明周。
“蔣總,是季先生。”
蔣廳南循聲看去,季醒站在南門大廳前臺辦理入住卡。
他沒作回應,腳下只停頓不到兩秒,繼而提步往外走。
孫凱麗一路跟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曲先生的意思是想讓孟海棠把罪全認了,季崢到底是蔣家人,蔣董那邊不松手的話,怕是會牽連到你。”
同為父子,卻做不到一視同仁。
提及蔣在文在從中扮演的角色,蔣廳南心寒。
等了將近半分多鐘,眼看即將進車庫。
孫凱麗提起口氣,沉聲再度出聲:“蔣總,其實曲先生說得也沒錯。”
況野的死兩年前就已成定數。
但活著的人總要好好活著。
沒等蔣廳南開口,身后響起一道爽朗悅耳的喚聲。
“二哥,好久不見。”
季醒。
他并不是聞聲立馬轉頭,而是緩慢的先轉臉,再轉身的。
季醒站在距離二人幾米開外,其實他年紀跟蔣廳南相差并不大,常年定居國外生活,氣質上更偏年輕化一些。
準確說是酷勁,黑眸深邃不見底,濃顏皓齒,鼻梁挺拔如峰。
他唇瓣不算削薄,抿成了薄形。
再看他只身一人,顯然季醒不是個樂意讓外人參與家事的人,支開了賀明周。
蔣廳南面色無異:“阿醒。”
無論私底下怎么明爭暗斗,表面大家還是要演好該演的戲。
季醒視線先是打在孫凱麗那,緊隨的看向蔣廳南,頗為感慨:“記得幾年前回國第一次見孫秘書,沒想到幾年過去,二哥身邊還是孫秘書。”
說他念舊,但話真不算好聽。
蔣廳南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