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個他是“況野”。
他做那么多愛她的舉止,也都是引誘她上鉤。
那種后知后覺的驚駭感滲入心底。
眼眶開始逐漸發燙,燙得她眼淚都不敢往下掉。
于是,秦阮就那么努力拼命的睜著雙眼。
蔣廳南的所有行為,其實她早該看懂看透的。
只是身在混沌中的人,總會被周圍的環境誤導思維。
心痛到極限后,人近乎是麻木的。
腳跟身體同時僵在那,秦阮想抬腿起身,作勢根本動彈不了。
理智跟沖動在劇烈的撕扯她,似要把她擊潰。
香山他讓得那么利落干脆。
主動花錢給她牽線北海項目,看似天底下的事情都讓她占盡了便宜,蔣廳南才是值得委屈喊冤的主,實際上聰明的獵人往往是以獵物的形式出現。
你自詡聰明,自認為掌控一切,殊不知是在別人計劃中。
秦阮的臉都在顫,控制不住的顫。
她怎么想都想不出該以何種姿態開口。
就這么僵了許久,季醒盯著她:“秦小姐,你還好吧?”
她不好,很不好。
心快要被擊穿,情緒也快繃裂。
但秦阮依舊禮貌的回應:“我沒事。”
季醒盡收眼底,了然于心,他拿了杯水遞給她,在觸碰到秦阮手指時,她皮膚冰涼。
秦阮接過即收。
女人沒有崩潰,沒有歇斯底里,更沒有他想象中該有的那種悲憤場景。
季醒低聲相問:“聽到這么多,心里作何感想?”
蔣廳南不是什么好人,那此刻秦阮眼中的季醒定位也不算好人。
準確說比前者更惡劣。
他以一個揭露者的姿態高高在上,看著她淪陷,轉身又以善心大發的角色問她作何感想,就像是賊偷東西,還要問你被偷的感覺。
老天給她開了個巨大的玩笑。
還沒來得及笑,頭頂又潑下一盆涼水。
渾身氣血往頭頂翻涌,秦阮的眼神略顯迷茫空洞又失神。
眼球上方變得模糊不堪,她手奮力的去抓面前桌板。
抓了好幾次都是徒勞,瞬間有股濁氣頂得她十分難受。
秦阮索性停下動作,抬臉盯著季醒的眼睛木訥。
季醒等她開口,沉默不語。
秦阮的臉近乎擦白,唇色都變白了,臉部肌肉緊繃導致扭曲。
他甚至懷疑自己再多說一句,女人會張揚舞爪的撕爛他的嘴。
“現在算是說完了?”她低聲喃喃,喉骨里嗆著哽意。
季醒抬起下手,本意是想去扶她肩膀的,秦阮見狀本能后退了兩步,他手頓在半空,嘴角嵌著幾分復雜的笑容:“搞清楚,你的仇人不是我,是蔣廳南。”
那又如何?
他季醒又是什么好人嗎?
一顆心頓時被狠狠攥住。
往緊了捏攥,她覺得自己隨時要死去,窒息而亡。
秦阮不想哭,更不想在人前表露她的狼狽之態。
“秦阮……”
季醒叫了一聲她的名字,確切說是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