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阮沒動,眸深如霧。
他還在保證:“這一次我說到做到。”
男人上前用紙巾摁住她劃傷處,聲音軟得她骨頭都酥麻。
秦阮沒躲開,任由他幫忙。
包好后,蔣廳南看了她很久,真的許久許久。
她這才抽開手:“我還有事。”
“我送你。”
純粹是避免沒必要的事端,她才隨步上的他車。
那種詭異的氛圍在上車后密閉空間里,顯得尤為明顯。
各自都壓著心底的沉痛默不作聲,秦阮系好安全帶:“我現在住嶺南。”
搬走后她臨時租的住所,房子不大,勝在地段還行。
上班離謝氏也近。
車子啟動的聲音響起,蔣廳南臉上罩了副墨鏡,十指緊握方向盤,他面目不動的定睛看向前方道路,還是她蠕唇開了口:“我不去外地,暫時會一直住這邊。”
聽似商量的語氣,實則是通知。
他沒有理由拒絕:“好。”
她指尖揪著包帶:“你幾時有空?我想盡早把事辦了。”
終究是談到正事。
蔣廳南也表現得很沉穩不亂:“這幾天我抽個時間去找你。”
車身在紅燈前停下。
四周都是車,他們的排在靠左道第二格,前方是輛銀灰色的奧迪a6。
打a6車上下來個女人,披頭散發,穿著一身刺目的寶綠色長裙,腳上是雙亮皮的紅色高跟鞋。
她咯噔咯噔就往后邊跑,湊到秦阮車窗這頭猛拍。
“別動。”
蔣廳南按著她手,原本她也沒想過要開窗。
女人面部猙獰扭曲的,拍得車門震震響。
車窗只能從里往外看,外邊是看不到里面,見拍不開,女人遂而往后跑拍下一輛。
且不說這是不是驚嚇一場,倒是緩解了車內氣氛。
蔣廳南自動挪開覆在她手背上的掌心。
不知何時他摘掉墨鏡,眼底的淤青更甚:“嚇到了?”
“不至于。”
秦阮冷冷淡淡的,沒給好臉,但也沒顯怒。
“前邊就是醫院,待會下去消毒包扎。”
聞聲,她剝動手臂上的紙巾,血液凝固在她皙白皮膚上,秦阮微微動觸下手,一路來她都沒怎么感覺到疼,這會兒疼得像有一團嗜血的螞蟻撕咬她的肉。
“嘶……疼。”
蔣廳南暗黑色的瞳孔緊縮:“現在知道疼?”
她不敢過力的揭開那層紙,紙張跟皮膚血液融合粘黏在一塊。
“你的這些關心有幾分是真的?”
秦阮淡聲的質問。
能有十多秒的時間,蔣廳南都沒吐出聲來。
他說都是真的,她肯定不信。
那辯解也沒用。
人一旦受過欺騙,就很難再信任。
車停在醫院門口,她率先推門下去。
秦阮一直信奉的是成年人要為自己做的任何事買單,就像眼下。
她站在車門邊頓足半瞬:“你不用進去了,我包扎完自己打車回家。”
蔣廳南在門外等著。
六月份的天氣悶熱,蒸得人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