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汶希剛鼓起的點底氣,徹底泯滅無幾。
良久她欲言又止。
同坐在一輛車內,周身鼻息皆是男人身上淡淡的沉香味,霍汶希蠕了蠕嘴:“我知道,你愛她。”
蔣廳南條件反射的抿緊了唇,他貝齒咬得很緊很深,下唇都發白了。
嗓子眼像是上了把鎖,一點點收緊。
他不作聲,眼神表情卻都帶著狠厲冷切,如是霜打在他皮膚上。
持久的沉默令霍汶希真真實實感覺到挫敗,她輕呵:“那我是不是得祝福你兩?”
車在前方紅燈停下。
剎車猛然,霍汶希本能抓住扶手控制前傾的身體。
蔣廳南摸了根煙銜在嘴上,手里的火機打好幾次都沒著。
他唇瓣很薄,微銜著煙抿起更顯得凌厲的薄。
霍汶希極少在一個男人身上看到風情性感這種場景,她鬼使神差接過他手上的火機,輕輕扣動,“咔嚓”一聲面前的火光燃起,在昏暗環境下照亮彼此的臉,她距離他極近。
近到足以觀察清楚男人臉上細微表情波動。
蔣廳南坐得紋絲不動,火苗在他眼前晃動。
再看霍汶希,她鍥而不舍的摁著也沒放手。
三秒鐘,他伸手拿下煙:“不抽了。”
她緊隨著也滅了火機。
霍汶希心底里發酸得厲害,仿佛塞進去幾顆檸檬,檸檬在里邊爆了汁,滿腔的酸澀,酸得她眼睛里冒熱氣。
渾然才覺那是眼淚,她快速別開眼,把火機置在中央扶手里。
“我覺得自己很上不來臺面。”
霍家門楣高,霍汶希也是從小嬌生慣養,但她人生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卑微。
“我會盡快讓孫凱麗幫你辦離職。”
也許是一口賭氣,又或者是想保留點尊嚴。
話音落下的第四秒,車開出去,沿著右車道前行,霍汶希一手扶住門鎖,口吻輕淡:“停車,我自己回去。”
蔣廳南的冷總是令人意料不到的。
車穩穩停靠在右側路邊,霍汶希還在心里賭一把,賭他會不會挽留。
現實狠狠扇了她一個巴掌,眼眶的熱度在增倍,她仰起臉推門下車。
車窗下降,蔣廳南說:“你確定要自己走?”
霍汶希當然清楚,這不是他要挽留,只是礙于關乎她的安全。
如果他們不是熟人,兩家也素不往來,蔣廳南絕對會毅然決然的開車離開,他是一陣風,一陣除了秦阮,任何人都抓不住的風,他的終點起點方向都永遠只屬于一個人。
霍汶希就突然很想發了瘋的抓住他。
她轉過身,眼神復雜不堪,問出一句令人詫異的話:“我到底哪里不如她?”
霍汶希問出這句話后就后悔了。
她根本就不需要跟人比較的。
在男女情長里,被偏愛的人就是有恃無恐的,比如她秦阮。
她可以什么都不做就能輕易得到他的心。
哪怕她霍汶希再好,也比不過他對她的一片赤誠之心。
人跟人的差別就是這么大,你不得不承認。
由于霍汶希定定的盯著他,蔣廳南似輕出了口氣,相反的,發出的聲音又幾分溫和:“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咱兩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