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陷入一陣短暫的沉默,秦阮在腦海里拼了命的掙扎。
她試圖掙扎出一個合適的理由,告訴自己,也告訴所有人,她不后悔。
人只有在兩種情況下,對曾經刻苦銘心的人事物不抱后悔。
要么是她連愛都沒愛過,要么是釋懷了。
顯然秦阮兩種都算不上。
“后悔。”
甄嵐:“你想過找他嗎?”
“想過。”
越往下講,秦阮眼睛越深黑。
起先離開京北,她也過過一陣假然釋懷的日子,隨著時間的推移,很多情緒跟狀態會受影響,會被再次牽動出來,有可能只是在異國他鄉看到一棵樹,一幅畫,某一個氣質相像的人。
無限的回憶就像是風箏的線,線的這頭牽著你的手,線的那頭是過往的種種。
甄嵐嗓子里還帶著昨晚酒后的顆粒感:“秦阮,我覺得蔣廳南對你還有情。”
他出于什么呢?
秦阮不敢去多想。
她怕多想,控制不住自己的同時,也沒法再決絕的拒絕他。
很多時候,舊情復燃并不見得是件好事。
心里生長著刺的人不適合再相見,再擁抱,也終究無法成為彼此依附的那個人。
因為你怕,怕對方不知何時再狠狠刺你一劍。
“生活不是小說,我們也回不去。”
從蔣廳南開始設局的那一刻起,她跟他的結局就注定了。
晚上秦阮陪甄嵐去當地吃特色菜,兩人吃得肚子發撐,閑聊著打酒店樓下下車準備上樓。
她也是偶眼之間,正好偏頭掃到茂密繁葉下的黃綠色出租車。
秦阮眼皮猛然一下發跳。
“怎么了?”
她收回視線,抿了抿唇:“沒事。”
車輛并不顯眼,人的直覺有時候是個奇妙的東西,一眼或者一句話,都能讓你覺察到不舒服,亦或是異樣。
在上電梯后,秦阮透過電梯透明的玻璃相望,多看了兩眼停靠出租車的位置。
近來這邊風大,揚起老大的塵,樹葉吹得齊刷刷的響。
那輛出租車也是紋絲不動停著,跟窗外的風景形成一副極好和諧畫面感。
至打在樓下下車,再到進屋換好鞋,秦阮心底那股猝然的異覺就沒停止過。
要她說,她也說不上來。
她在門邊倚了會,給蔣北北發去消息:「北北,你哥他最近在京北嗎?」
在等消息的空擋,秦阮去廚房煮咖啡。
手機嗡嗡震著,她翻開點擊進微信蔣北北的頭像:「昨晚上還看到他,應該在公司吧!」
下一條是:「怎么了,他找過你?」
秦阮琢磨片刻,并不忌諱:「剛才在酒店樓下看到輛車,我以為他來了西北。」
「那不至于,他一時間也趕不過去,這幾日公司有幾個特大的項目得他親自去守。」
蔣廳南是利益為主的商人。
所有人都理想當然的覺得……他人是在京北的。
以至于當秦阮透過廚房的窗戶往下望,看到那抹頎長身形倚著車門,手臂處的白襯衣卷起,她的心好幾秒都是停跳的。
蔣廳南真的來了京北。
還就坐在她懷疑的那輛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