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地板的兩只腳仿佛被釘子定在原地動彈不得,小腿也是僵硬的。
秦阮一只手端著咖啡杯,杯中冒起騰騰熱氣。
她雙眼渾然的盯著窗外男人。
而此時,蔣廳南一席黑色沖鋒衣,穿著一條深灰色的休閑褲,指間燃起細煙,火星在黑暗中慢慢的燃燒著。
他淡定,他冷清,也從容帶了幾分倦意。
蔣廳南徒然間抬起頭的那一瞬,秦阮被迫的挪動身體,側身到了旁邊去。
但她偷偷往下瞄的視線,能看清男人似乎清楚得很她在哪一層。
他筆直的望著,即便是看不到秦阮所在的具體位置。
甄嵐走進門,瞧見這一幕,她打她手上接過咖啡杯,順著視線往下看,心底早是有了算計,所以表現得沒那么驚訝跟意外的:“我早就想到他肯定會跟來西北,真是鍥而不舍。”
這話聽在秦阮耳朵里,其實不是滋味。
她該說蔣廳南什么好呢?
一時間都找不到一個準確的詞來形容。
但也絕對不是甄嵐口中那句“鍥而不舍”。
秦阮清楚蔣廳南是源于什么來找她的。
“人都到這了,不下去?”
她要不要下去,確實是個問題。
蔣廳南的手段,想要知道她住在哪一間,簡直輕而易舉。
他能來,證明他也能真的見到她。
秦阮收起心底復雜的情感,無奈的吐聲:“到這個份上,你覺得我有權利說下不下去嗎?”
“知道就好。”
走前,秦阮進屋加了件單薄的針織開衫,這邊不比在京北跟岄城,晚上稍有點涼意猝起。
走到大廳的時候,她點開手機屏幕,把手機軟件里的錄音功能開啟。
秦阮不想防誰,但到關鍵時刻也不是不能。
蔣廳南見到人那一下,正好手里的煙抽到最后一口,抿煙的唇角僵硬瞬,隨即吐出濃霧,他將煙從嘴邊挪開,掐掉扔了,整個過程絲滑如水,沒有半點停頓跟卡殼。
“什么時候到的?”
他淡淡道:“兩個小時前。”
兩個小時前,秦阮剛跟甄嵐打車去吃飯,幾乎是跟他擦肩而過的錯開了點。
她側身跟他一并倚著車門。
視線往前:“還有煙嗎?”
不多時,蔣廳南遞過來。
秦阮從中抽了一支,并著他點燃的火苗點燃。
火機亮起,照亮了兩人的面孔,他眼底的壓抑痛恨一分不藏。
分明臉色跟語氣都是平靜溫和的,偏偏那雙眼睛半分都不愿意騙人。
火機上的火焰泯滅,那抹煙頭在秦阮嘴邊忽暗忽明。
抽進嘴里的不是煙,是苦到出奇的味道,像是要麻痹她的喉嚨跟感覺。
蔣廳南把煙盒跟火機塞進褲兜:“這邊要待多久?”
“有事?”
“嗯。”
“現在能說嗎?”
蔣廳南不作聲。
秦阮吸著煙,嘴唇都發起苦來,那煙似被揉碎一點點塞進她嘴里,極其的難以吞咽,心口也開始慢慢的悶疼,有人攥著她心臟使勁扭動,她微啞著聲:“你這次來,是不是查到了什么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