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惜拉自己下水。
秦阮不說感動流淚,但心里一定是不好受的。
更難受的注定是季醒。
“你就護著她吧!”
梁喃瞪他一眼,又瞪向秦阮,轉身拔腿離去。
季醒仿佛個無賴,拍拍手沖她一笑,雖然那笑很是違和,他云淡風輕的說:“你也看到了,無論何時我都會護著你的,別人說你什么,我一概不聽不信。”
聞言,秦阮情緒愈發的繃緊。
喉嚨里囤積一塊寒冰,凍得她許久無法發聲。
季醒低頭看眼腕表:“吃飯了沒?”
“吃了。”
“你進去也有段時間了,剛出來上哪吃的飯?”
季醒不忍揭穿她,又想著法子揭穿,不然他真的連見她的機會都難得。
秦阮剛觸動下嘴角,男人先她一步:“我訂了家包間,那邊的粵菜做得很不錯,有空的話一塊去嘗嘗。”
記憶中,每次鬧得難堪下不來臺,都是季醒主動找的她緩和關系。
“好。”
鄴城最出名的一家粵菜館叫:順德記。
聽聞大廚都是從岄城請來的,味道正宗。
秦阮原是岄城人,季醒又是港城的,岄港兩地飲食習慣一樣。
上來的菜單都無需過多看,直接點了幾樣招牌。
她知道他有話要講的,所以打進門起,一直到坐上位置,秦阮始終沒開口。
“梁喃的事,我替她跟你說聲對不起。”
“憑什么你要替她講?”
秦阮勾起眼看他。
季醒并未回避,笑著跟她回視,彼此都能看清各自眼底深藏的那點心思,他溫聲道:“我跟梁喃算得上兄妹情,再無論如何我得護著她一點,但我更不能讓你受委屈。”
“是嗎?”她說:“可我看梁小姐并不覺得你們之間只是兄弟之情。”
“這個她覺得沒用。”
季醒一如既往的霸道蠻橫,在他這里,他就是制定規矩的那個人。
話音落定,空間一陣寧靜。
一秒,兩秒……五秒,六秒。
秦阮也說不準到底是幾秒過后,響起季醒歉意的話:“在港城那晚是我的錯,阿阮,對不起。”
他先替梁喃道歉,再替自己。
她早料到他會提起此事,秦阮表現得十分淡然:“大家都彼此彼此,我也沒什么吃虧的,那晚我也沒給你什么好臉色。”
她走后的那幾天,季醒一直在思考。
思考他到底要不要來京北找她。
找,是一次又一次的拋棄尊嚴,放低底線,這樣的代價往后他遲早要付的。
不找,那種折磨像是要把他整個心臟掏空。
在經過一番掙扎過后,季醒狠下心來京北。
他瞞著所有人,偷偷跑來找秦阮。
秦阮開玩笑似的:“季醒,我真沒想到你心里承受壓力這么好。”
“你說剛才嗎?”
“嗯。”
季醒坐正身姿,面對面的看著她:“如果你再多說幾句,我可能就真做不到那么淡定,這些話我早就知道,你說與不說又有什么區別,總不能你不開口,我就自欺欺人吧?”
秦阮適時的塞進嘴一小塊魚肉,魚肉鮮嫩,輕嚼即化,帶著微微的回香。
他的話,她沒法再往下接。
是心酸,是懺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