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醒喚她:“阿阮。”
“嗯?”
他幽深的瞳孔中映出她的臉來,秦阮看著,忽覺心好痛,于是再不忍之下選擇低下頭,視作偽裝掩飾。
季醒提起筷子往她碗里夾菜,全都是她最愛吃的那幾樣,他都一一記在心上。
“我打算出國。”
她拿筷子的手順著他的話,徒然一抖。
季醒繼而道:“別多想,也別覺得自責,原本這些事就跟你沒關系。”
說不自責是假的。
秦阮就算跟他沒有愛情在,也是有友情的。
唇瓣上下砸吧,張合幾次都沒開得了口。
季醒倒是對此輕松自如:“出國是我自己的選擇,家里沒有逼我,不過還是那句話,如果你需要我隨時回來,當然……你不需要,我也不會來打擾你的生活。”
多么慷慨包容的一句話。
“謝謝。”
最后,兩人在順德記的門口道別。
季醒的要求是抱抱她,秦阮應允,給他抱了三分鐘才松開。
他走得急,還是從港城走,她沒法跑那么遠去送他。
季醒走前要走了秦阮一條隨時攜帶的手鏈作為紀念。
季醒躲在車里,第一次為了離別哭得泣不成聲,他有多不舍只有陸肆知道。
陸肆拽著他胳膊,強硬的把人推到了副座上。
什么也沒說,沒勸沒罵,開車離開京北。
季醒說這是他的報應,以前壞事做盡了,才會輪到他頭上,壞人遭報應,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
那天,蔣北北去蔣廳南的住所接狗。
看他連續熬通宵,熬得臉都撒白。
不忍心的提了句:“哥,我聽人說季醒出國了,走前在鄴城跟阮阮見過一面……”
蔣廳南背對人,手里搗鼓著咖啡機,也沒開口做聲。
蔣北北:“你上次為了救她朋友的事,爸跟媽都知道了。”
林悅那邊倒是平靜,極少給他打電話。
蔣在文打過幾次,都是借著工作上的事旁敲側擊,想套他的話。
蔣廳南是能繞則繞,不能繞是絕口不提。
他倒好咖啡,冷聲道:“蔣北北,你到底想說什么?”
蔣北北鼓起勇氣又卸下。
好幾次,直到蔣廳南轉過身來,鋒利的目光抵著她的臉,她才朗聲一鼓作氣的說:“這幾日爸去找過阮阮,爸的性格你也知道的,他肯定會想盡辦法讓她離開你。”
聞聲,他突出的喉結上下翻動一圈。
蔣北北原以為他會立馬做出反應,最起碼不是眼前這般平靜無瀾。
但現實是,蔣廳南毫無動靜。
“爸不準我跟你講,我忍不住。”
表面上蔣廳南做到紋絲不亂,實則心里早就亂了分寸。
他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找個什么理由去見她,蔣在文這一招真的算是狠狠打在他七寸上。
“什么時候的事?”
聽他口吻平靜,蔣北北也算是松了口氣:“前天下午。”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哥……”
蔣廳南頭都沒抬:“還有什么事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