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要聽?”
聽到他說這話,秦阮被激將到,話題是她先起的頭,不能由她打退堂鼓。
舌頭酸澀的,話多少說得是違心了些:“你說我當然聽。”
蔣廳南正兒八經的睨著她,問:“這是秋后算賬?”
秦阮繞開他,徑直坐過去。
等坐穩身姿了,才淡然的說:“你想多了,我沒那心思跟你算什么秋后賬,不過是話趕話說到這,有瓜吃不吃白不吃,換作是你也會跟我做同樣的選擇,不是嗎?”
蔣廳南高大的身軀往前靠近。
等走到她跟前時,像一抹罩子籠在秦阮頭頂上,兜頭而下。
她故作輕松:“說吧!”
看著她矯情的模樣,蔣廳南莫名的心疼。
偏偏秦阮又強裝出一副不需他心疼的姿態。
蔣廳南:“高三的時候出過次意外。”
高三那年他也不過十八歲,剛成年的年紀。
秦阮話到嘴里,結巴下:“什……什么意外?”
“跟朋友出去玩喝多了酒,醒來時對方已經不見了。”
屋子里奇靜,導致他吐聲的話在一定程度上放大了好幾倍,連語氣跟微吸氣的聲音都被她聽得一清二楚。
所以……秦阮腦子里瞬間蹦出一個形容詞:蔣廳南被女人給瓢了。
蔣廳南邊嘆氣,邊說:“你介意也不用是這種表情吧?”
意識到臉上的問題,她快速恢復如常:“事后你沒找人問過?或者是打聽那人是誰?按理說這種事情你想知道,隨隨便便的事情,在京北誰有膽量敢跟你對著干。”
此言一出,他莫名的眼神里閃過一絲落寞。
由于過于強烈,秦阮心頭猛地震了瞬。
蔣廳南:“查過。”
她沒講話,等著他往下講。
明亮的空間里靜謐到近乎空氣都被徹底抽干。
蔣廳南面目間的神情是秦阮分析不透的復雜。
足足等了半分鐘:“是季崢的人。”
這是秦阮如何都料不到的。
她認為季崢壞,但季家跟蔣家隔著幾千公里的距離,林悅又將蔣廳南保護得極好,何至于有讓季崢對他下手的空余跟機會?
或許是感受到她的狐疑,蔣廳南勾唇一笑,又很快的黯淡下去,她看到他平放在腿邊的手指稍稍蜷起,再打開。
“我知道你不信,起先連我自己都不信,有些人你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季崢遠比他們所有人想的都要壞得多。
蔣廳南:“季淑真跟季家明面上跟我們這邊和和睦睦,親近有愛,但蔣家這么大的家業,想要光看著不動心圣人都難做到,只是礙于阿野的事,那幾年季淑真跟季崢才有所收斂。”
季淑真何止是對蔣太太這個名份虎視眈眈。
她要的從始至終都是整個蔣家。
秦阮理清了其中頭緒:“那你有沒有跟伯父講過?”
十八歲的蔣廳南,得需要多強大的內心世界,才能夠接納這一切的波譎云詭,陰謀算計?
如此算來,秦阮甚至覺得自己是生活在簡單溫室里的花朵。
雖然她的青春期也同樣的面臨著不同的不幸。
“我爸是季家那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