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廳南在岄城陪著秦阮五天。
第六日,折返回京北。
當天前來接機的人是蔣北北。
兩人同落座在邁巴赫后座,孫凱麗在駕駛位開車。
他雙目沉闔,手指在太陽穴上來回打圈按揉,面上也是一副濃重的疲態,揉了幾下,蔣廳南動作停頓,沉聲開口說道:“特地來機場接我,有什么話要說就直說。”
蔣北北在腦子里醞釀良久的話,被他一聲點破。
她砸吧著唇瓣:“季家人都在京北,季醒也回來了。”
一聲冷冷的嗤聲吐出,蔣廳南沒動唇,是從鼻息擠出來的。
他眼皮撐開,一雙冷凝的目光里透著無人看透的復雜。
唇角的弧度微不可察的勾起,再落下:“來者不善。”
“我覺得季醒是為你跟阮阮的事情而來。”
蔣廳南聽而不回。
哪怕他眼瞎了都知道季醒來意為何。
他跟他斗了這么多年,最終還是要面對面爭執。
蔣北北為難的道:“哥,媽的意思是想讓你先……”
“放心,我做事有分寸。”
蔣廳南一邊手挽著小臂上的襯衫袖口,言語口吻間聽不出情緒變化。
蔣北北再三往他面上撇幾眼,沒再開口講話。
車子一路疾馳,很快開到了蔣宅。
此時蔣在文已坐高位,林悅則在其旁,另一邊的位置坐著季淑真跟季醒,明面上看去林悅的地位高于季家,但實際上誰輕誰重一目了然,蔣在文的心早偏到了港城。
今天是蔣秉山老爺子生日宴的前晚。
季淑真跟季醒特意趕回京北為其慶生。
不過懷的什么心思,不可得知。
進門后,傭人替其拿走行李跟外套,蔣廳南一一打完招呼落座。
全程季醒都未曾撇過眼來看人,他微壓低視線,睫毛黑沉沉的撲散在眼瞼處,時而蠕動,時而輕顫。
他出國回來的狀態可見一般。
“阿醒。”
蔣廳南主動同他講話。
聞聲,季醒眉梢輕挑,掀開眼睫半露的眸子看過來。
蔣北北坐在旁邊,硬生生被他這冷凝的目光看得后背脊發涼。
季醒冷面的臉上,轉而浮動一抹輕笑:“二哥回來了,好久不見,近來可還好啊?”
他不問還好,一問只叫人覺得遍體生寒。
季醒打小就有這種本事,你看他不聲不響,性格孤僻,但身上的氣場足以嚇唬人。
蔣廳南回以同等笑容:“挺好的,你呢,在國外過得還習慣嗎?”
這話屬于是明知故問。
沒有誰比他更清楚季醒在國外是怎樣的狀態。
“都好。”
蔣廳南只在廳間待了不到十幾分鐘,上樓去洗澡換衣服,他前腳上去,季醒后腳跟來,知道他會跟,他也沒刻意拉門。
兄弟兩一人站在門里,一人站在門口,兩兩相望,卻如同仇敵。
季醒是有備而來,蔣廳南也是心知肚明。
他率先說話:“有什么事直接說。”
“二哥倒是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