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里說沒事,其實人是站不穩腳跟的。
蔣廳南在跟曲時吃飯,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臉都白了。
閔志勛在電話那頭:“南哥,估計嫂子嚇得不輕,你那邊能不能抽空過來一趟?”
他登及就要起身的,平靜下來沒站起。
曲時見狀,也是看清形勢:“你要不要先走?岑總那邊我來應付。”
岑俊城是個老油條,在油鍋里滾來滾去的老油條,一般人吼不住他。
蔣廳南眉心輕輕的顫著,攬起桌上的酒杯,將滿杯酒一飲而盡,擱置下杯子的聲音清脆:“阿時,岑俊城對我來說很重要,但阿阮也同樣的重要,我哪一邊都不能失去。”
“我知道,你放心去吧!”
曲時拍拍他肩膀,示作安撫。
蔣廳南是當晚找了兩個司機開車趕過去的西北。
秦阮發高燒,燒到四十度,昏沉得快失去意識。
燒到第二天下午,才險險退下來。
睜眼入目就是蔣廳南那張焦急的俊臉,他眼里含著些許霧氣,是心疼所致的。
男人聲音很輕低,低聲到幾乎不可聞:“好好躺著別動,我在這。”
嗓子已經燒得不成樣子了,秦阮就是沒張口講話都能感覺到喉嚨發腫。
蔣廳南微微俯著身子,面目盡量的往前湊近:“我聽志勛說你生病,連夜趕過來的,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知道跟我講?”
明明他一直囑咐過她的。
秦阮躺在病床里,臉上火熱熱的難受,嘴唇干裂蒼白。
蔣廳南拿著棉簽浸透了水漬,一點點替她潤唇。
他在動手的同時,她的目光低垂著一直看他。
蔣廳南手指發顫,眼里的極度隱忍的疼楚,真是見不得她這樣一點,心里猶如拿刀劃開一條口子,鮮血在往外不止的冒,撕心裂肺也不過如此這般:“你忍忍,馬上就好了。”
干裂的唇瓣遇到水會有點微微的難受。
他一邊給她擦水,一邊湊著臉幫她吹氣。
秦阮心酸得要死。
蔣廳南見不得她這樣,她更見不得他。
兩個人都在互相為各自心疼。
眼眶一熱,眼淚就這么順其自然的滑落下來,掉在側臉邊的枕頭上。
她翕動下鼻尖,都覺得自己要窒息了。
蔣廳南放好東西,伸出手輕輕的虛攬住人,唇靠在她額頭上親吻,碰觸及分:“別哭,你現在身體很虛,哭多了影響不好。”
她掉下來的眼淚全都被他身上襯衣沾滿,秦阮看著他胸口那一塊逐漸顏色加深,形成一小團。
蔣廳南抱住她,把她臉深深埋在懷里。
“嗚嗚嗚……”
不止的嗚咽聲打秦阮嘴中吐出。
他挪開手,用手指指腹一遍遍的替她擦眼淚,擦得兩邊眼眶緋紅。
“她人沒事,這事也不怪你,跟你沒關系。”
有沒有關系,秦阮自己心里最清楚。
“我……想見見她。”
她嗓子里像是含了一大把的沙子,啞到令人心疼的程度。
蔣廳南眼底含著淚,頻頻點頭:“好,不過得等你身體好些,我到時候帶你去見人。”
秦然身子虛,昏昏沉沉的又睡了過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