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志勛推門進來。
休息室里安靜到針落可聞,正對窗的位置有張體積不大不小的沙發。
蔣廳南身高腿長,人坐在里邊,兩只腿大半都倚在沙發外。
雙腿筆直又修長,黑色質感極好的西裝褲包裹住。
由于他是坐著的緣故,大腿褲子往上拉扯,稍稍將褲子繃緊幾分,大腿輪廓線條清晰明朗。
冷凝的面目加上他本身的氣場,顯得人格外有種不近人情的氣質。
閔志勛朝著他臉撇了兩眼:“南哥,嫂子人還好吧?”
蔣廳南沒立即開口,睜開的眼閉合上,再度蠕動開,他左邊眼皮在發跳,伸手揉揉,指腹牽著很低的熱度撫過眉梢,低聲氣沉:“剛睡過去,狀態還不是很樂觀。”
說完,他繼而問道:“那邊的事怎么說?”
閔志勛:“做了全套檢查,除了一點輕微腦震蕩跟皮外傷,就是精神上有些失控。”
蔣廳南抽了支煙,往嘴邊銜。
沒點火,閔志勛捏著火機上前替他點燃。
深吸口氣,蔣廳南身姿后靠,人仰著點沙發后背:“從三樓跳下來,不管是有沒有傷,估計驚嚇也不小。”
好在那棟樓只是三層高,否則真不堪設想后果。
閔志勛退回去坐好,火機放置在桌上。
他思忖著,講道:“我跟嫂子都揣測那人是仇家派來的,但真沒想到她真跳下去。”
蔣廳南冷嗤一聲,對此仿佛見慣不怪:“想不到的事情多著。”
其實他心里已經有眉目跟人選。
要么是季醒的人,要么是孟孀的人。
別人沒這個膽,也沒這個動機,他跟秦阮復合的事也就只有季醒知道。
閔志勛看著人:“南哥,你有想法?”
撣開手指間的煙灰,蔣廳南提起,湊在唇邊又沒抽,往下拿了幾公分。
他一張俊臉隱匿在昏暗中,只見兩瓣唇在蠕動出聲:“至于是不是那個人,也得等我先回京北調查才能確定。”
閔志勛不是傻的,他其實能懂,只是沒說。
“嫂子這邊要不要我找人過來幫忙守著?”
“別的人不用,幫忙找個護工就行。”
“行。”
晚上是蔣廳南守下半夜,護工照顧上半夜。
凌晨兩點,蔣廳南起身洗把臉過去病房接班。
這時,秦阮人是醒著的,見他進門眉目輕而涌動下,眼底忽然之間就顫動一絲令人憐香的脆弱。
她性子任何時候都倔,還硬氣不服輸。
像眼下這樣的表情神態,蔣廳南好幾年間還是少見的。
他稍稍彎起唇,笑著往里走,打趣道:“怎么這副樣子,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護工照顧得不好?”
秦阮搖頭,扯了扯喉嚨說出兩個字:“不是。”
她還不太能大聲說話,聲音如蚊鳴。
蔣廳南脫掉身上的外套,挽起兩邊小臂處的袖管,坐回到她身前凳子上,兩人視線齊平,四目相抵著,他漆黑如墨的瞳孔里全都是她的影子,再無其他了。
那個高高在上,權勢滔天的男人,此時此刻就如普通人家的丈夫那般。
把眼里全是她展現得淋漓盡致。
秦阮伸手去握他的手。
蔣廳南反扣住,兩人十指交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