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務車很快趕到富麗山莊門前。
季醒只身下車,先去替蔣秉山開門。
放眼去,估摸著也就只有老爺子有這等待遇。
蔣秉山看了看他抵著車門的手,語氣不算好,也不算不善:“平時對人比較傲吧,沒給別人開過門?”
“爺爺,您跟別的人肯定是不一樣的。”
那當然。
蔣家只有蔣秉山的話,才是最有分量的。
蔣秉山下車來,手拄著拐杖,一身深黑色的中山服穿得板板正正,很是體面,頭發雖已盡是斑白,依然掩蓋不住眼神跟氣質的鋒利。
如果說蔣廳南是一把利刃,那蔣秉山就更像是利刃最鋒利的部位。
季醒在身后隨著。
聽蔣秉山說:“你二哥他跟你又不用,他從小經歷過很多不公,長大了看似傲慢的性子底下,總是藏著些許令人不可捉摸的深沉。”
這句話用季醒的理解來分析。
大概是他出生如珍珠,無需打磨也光亮無比。
而蔣廳南是藏匿在沙粒里的一顆金子,只有剖開他身上的沙,才能看清。
“爺爺,我跟二哥出生跟生活的環境不同,自然性格為人處事也都不一樣。”
“但你跟他一樣圓滑。”
“您夸獎了。”
秦阮趕到富麗山莊,在東院的三樓找到甄嵐。
兩人一碰上面,甄嵐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差點窒息:“甄嵐,你勒死我了。”
甄嵐笑著松開她,眼睛泛起水花:“秦阮,我這次真要出去定居,可能不會回來了。”
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面聽到還是覺得心里疼。
“打算去哪?”
甄嵐一鼓作氣:“澳洲,那邊適合我生活。”
秦阮問:“孩子呢?”
“這次的事還得謝謝蔣廳南,是他一直在背后幫忙,才讓我打贏官司,爭取拿到屬于我的財產跟孩子的撫養權,我打算帶著孩子一起出去……斷然是不能留他跟那人渣在一起生活的。”
甄嵐說著說著,嘴里心里盡是酸澀。
秦阮拍拍她肩膀:“好了,等我這邊平靜點,我出去看你。”
她掏了張銀行卡出來,遞給甄嵐,甄嵐連聲往后退:“你這是干什么?”
秦阮笑:“你不都懂了,還問我。”
“不行,我不能拿你的錢。”
“想多了吧,我哪是給你的,我這是給我干兒子的。”
秦阮努著勁的往她手里塞,楞是給甄嵐推無可推。
甄嵐轉過臉去,伸手在眼眶邊擦了又擦,好久才轉頭,笑不是笑,哭不是哭的:“秦阮,謝謝你。”
兩人飯都沒來得及吃完。
秦阮送著甄嵐出去,在一樓分別:“阿嵐,照顧好自己跟孩子,常聯系。”
甄嵐手捂住臉,眼淚飆得稀里嘩啦,臉上的表情跟破碎的罐子似的,讓人忍不住心疼。
“哎呀,別哭了。”秦阮給她抹了好幾下。
甄嵐伸手抱住她:“你一定也要好好的,知道嗎?”
“知道,知道。”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成年人的世界哪有那么容易的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