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貞看了郝建一眼:“哼,我就知道你小子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說吧,到底是什么事兒?”
郝建一屁股坐在了李慧貞白天問診的椅子上說道:“今天我不回糯克村去了。明天要去昆城。
這不是明天一早才有車嗎,所以我想讓李姐你收留我一晚上。
我要求不高,就那天我躺著的那張病床就行了!”
李慧貞聽了臉色頓時就沉了下來:“郝建!孤男寡女的,你覺得合適嗎?”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覺得沒啥不合適的啊!”
“我覺得有點不合適!”李慧貞冷聲說道。
“啊,行,那就不合適吧,那咱們倆說說話總行了吧,一會兒我還去鎮政府大院睡牛棚!
李姐你別生氣啊!其實我是想住招待所的,但是鎮子上突然來了這么多知青,招待所都滿了,我才想著來求你的……”
“你……哎呀!糊了!”李慧貞還沒說完就聞到了一股子糊味兒。
李慧貞忙墊上一條毛巾把鋁飯盒從爐子上端了下來。
“都怪你!竟跟我打岔!”
“啊對對對!都怪我!李姐,小生這廂給你賠不是了!”
郝建學著滬劇的腔調喊了一句,而后笑嘻嘻的開了一瓶黃桃罐頭。
李慧貞終于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而后也覺得自己太不矜持了,清了清嗓子打開飯盒說道:“你去昆城做什么去?”
郝建用手捏了一塊黃桃塞進嘴里一邊咀嚼一邊說道:“我這倆月在山里頭看他們種稻子和苞谷,想起以前有人跟我說過,土豆不挑地方,適合種在山上。
而且這玩意產量也高,就想著去昆明找農業專家問一問,了解一下情況,看看這邊到底能不能種洋芋……
滬市怎么說?洋山芋是吧?反正你知道是什么東西就行了。”
李慧貞眨了眨一雙美眸:“喲!還真沒看出來,你這個小冊老還真的想干點事啊!”
郝建嘿嘿一笑:“姐你這話說的,你這種稀缺醫療人才都來支援邊疆生產建設了,我作為知青,怎么能不向你學習呢?”
李慧貞聽了卻沒有說話,而是悶頭干飯。
“咋了?我這話說的不對?”郝建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
李慧貞依舊干飯。
直到被問得不耐煩了,李慧貞好像噎著了,喝了口水說道:“我在滬市呆得好好的,誰愿意來這種地方?”
“那……你是怎么來的?”郝建忍不住問道。
李慧貞嘆了口氣,突然反問道:“郝建,你覺得姐好看嗎?”
“啊?”郝建也是一愣,馬上說道:“好看啊!五官也好看,長得也白凈,身材也好。用我們燕京話來說就是盤靚條順!
怎么,有人說你不好看?那他肯定是瞎了眼了!留著一對招子還有啥用,摳出來當泡踩得了!”
李慧貞卻沒有笑,而是自顧自的說道:“我結過婚,只不過我丈夫是個短命鬼,不到一年,自己不知道抽什么風,鉆火車下面去了,尸體是用麻袋兜著去火化的。”
郝建看著李慧貞跟前的飯盒,艱難的咽了口唾沫。
也沒有說什么,他知道李慧貞自己會往下說的。
果然李慧貞接著說道:“你也說了,我漂亮嗎,又成了寡婦,難免有那些不正經的男人來調戲。就比如說我們院長!
那老東西,頭上都快沒毛了,還想著褲襠里那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