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展還在胡亂猜測郝建的身世呢,餐廳的服務員早就不耐煩了。
一個五十多歲有些胖的女服務員走了過來:“我說你們兩位同志!也不看看這都幾點了!趕緊吃,別耽誤我們下班啊!”
作為八大員之一的服務員可沒有什么顧客就是上帝的思維。
上帝?那是西方帝國主義和資本主義國家才信的東西!
作為國營招待所餐廳的服務人員,從來不管什么效益好不好,甚至有沒有人來吃飯都跟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
這根本不影響他們按月發工資。
巖展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才晚上八點半不到,心里就有些不痛快。
剛要和她理論,郝建卻拍了拍巖展的胳膊,而后笑呵呵的對胖婦女說道:“我說這位阿姨啊,我們爺倆今天也是高興,所以就多聊一會兒!
你看看,這么多菜還沒吃完呢,不吃完那不是浪費嗎。再等一會兒行不行?”
婦女翻了個白眼冷笑道:“浪費?知道浪費你還點這么多!你這是資產階級作風!
你再看看這餐廳里還有沒有其他客人了?就剩下你們一桌了!
這要是所有來吃飯的人都跟你們似的往這一坐就像屁股上涂了膠水粘著不走了,那我們的工作還怎么展開?”
郝建依舊是笑呵呵的,等她說夠了才不緊不慢的從包里摸出了一張大團結。
“這位阿姨,我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今天想多坐一會兒,你看……受受累?”
婦女一看到大團結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臉色馬上就緩和下來:“我說你這個小同志這是做什么?我們這可是國營招待所!”
“就當加會兒班嗎,辛苦辛苦!”
婦女當然很想收這個錢了,她在招待所干了這么多年也才一個月37塊錢。
十塊錢的購買力在這個年代可是相當驚人的。
但是她這么多年也沒收到過別人給的“小費”,雖然紀律上沒有明令禁止服務員不拿群眾一針一線,可沒有這個先河,她總覺得心虛。
而且別人可都看著她呢,自己收了這錢,別人肯定要在背后編排自己。
一邊想著,眼神不由得往別處看了看:“又不是只有我一個服務員……”
郝建哈哈一笑:“這個簡單,你們有多少人?”
“多少人?現在餐廳里沒走的還有兩個服務員,一個廚師。”
郝建又拿出四張大團結:“一人十塊,剩下十塊你們自己喜歡吃什么就炒幾個菜,就當是我為了感謝你們的服務了。”
“這……”中年婦女直接被郝建的土豪作風給震懾了。
還在猶豫這錢該不該收,另一個一直在旁邊看著的比較年輕一點的女服務員已經快步走上前來,接過了郝建手里的錢。
一臉真誠的笑著露出了八顆牙:“哎呀,這也是我們做服務員應該做的嗎,你看看這個小兄弟這么客氣做啥子!
哎,小兄弟,聽口音你是燕京人吧?我們這也來過不少燕京的知青呢。
你們燕京的知青啊,又大方,各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
另一個服務員也走了過來笑著拍馬屁道:“就是就是!這位小同志一看就相貌不凡,肯定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
郝建本來就是想花錢買個清凈,別讓這些人拉著一張驢臉來打擾自己和巖展喝酒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