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的月光籠罩整片大地。
凄冷的地面上,上百人的隊伍抹黑,弓著腰前行。
領頭的一個是以黑布遮住面容,只露出雙眼的人。
從樹林中穿出,過了一片枯草地,這上百人緩緩的靠近一座村落。
“二哥,就是這里了,這次該他們給一些東西了,去年的一年來,基本沒有跟他們要過什么。”一個瘦小的男子,手握一根長矛,來到那蒙面的人身邊。
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這被成為二哥的人,又轉頭看向了死寂一片的村落:“去,讓兄弟們分開,把村子里所有的人都給老子叫出來,若是有反抗的,就給點顏色讓他們看看。”
說完,那一雙從黑布中透露出來的眸子里,呈現出一抹狠色。
“兄弟們就是干這個的,這點事還是不用二哥您擔心。”這瘦小男子舔了舔嘴唇,悠悠道:“不過,要不要弄幾個女人回去,這天寒地凍的……!”
這話剛一出口,便被那二哥給瞪了一眼,“你找死是吧!不知道大哥不準許將女人帶回去嘛?在這外面該辦的事都給辦了,別把麻煩給帶回去。”
“好……小的明白了,明白了……!”
這蒙面的二哥名喚徐東,他們口中的大哥叫曹禹,乃是早就盤踞在利州路階縣和青縣之間的一伙山匪。
這些年因為宋廷跟金軍之間的征戰,大宋內部的流寇跟山匪興起的不少。
這曹禹三年前就在這一帶盤踞,平日里也就是帶人下山要點糧食和財物,不強搶民女,也不殺人放火。
時至今日,這曹禹手下已經有五千多的兄弟效力了。
村落中,上百的山匪在二哥徐東的吩咐下分散行動,三兩個人一起,快速的去往不同的家戶。
籬笆網被他們用刀砍斷,進入院落,這些人也絲毫不啰嗦,對著房門就是一陣腳踹。
一時間,整個村落里是雞飛狗跳,原本的寧靜瞬間被打破。
不到半個時臣的時間里,這不大的村落也就被洗劫了一番。
徐東也算是賺了個盆滿缽滿,很是興奮。
而與此同時,他們居住的山上,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燭火照亮的房舍中,曹禹面色嚴謹的來回踱著步。
眼下已經是深夜了,按理說,這群人應該早都睡了才是。
畢竟是山匪,餓了吃、困了睡,他們一不用種田,二沒有像城守軍那樣的任務。
來來回回的幾次,一直到有人敲門,曹禹這才停下腳步:“門開著,自己進來吧。”
“大哥。”來人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有著黝黑的膚色。
見是此人,曹禹便急切的問:“怎么樣,糧食可要下了?”
來人稍稍遲疑,臉上頓顯幾分落寞。
抬頭看一眼曹禹,沉聲道:“沒有。不知道為何,一向老實的青縣知縣最近時日似乎換了人一樣!”
“怎么說?”
“兩個月前去要糧食,我們不過去了兩個兄弟,走一趟下來就什么都有了。那周知縣會將糧食裝好送來,可現在不知為何,一點動靜也沒有。而且我已經三次讓兄弟去了,十個兄弟,一個都沒有回來。”
“所以說,我們現在對青縣的事情又是一無所知了,對嗎?”
“差不多吧,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十個兄弟一去不回,我也沒敢再讓兄弟們去,特意回來問問大哥的意思是?”
聞言,曹禹的面色越發凝重了。
這些年來,青縣的周知縣一直很老實,根本不敢得罪他曹禹,即便是要的糧食多,周知縣弄不到,那也會多少送來一些。
可是如今,這周知縣非但不送糧食了,反而把自己的人給扣了?
曹禹能想到的也只有這些了。一連派去三波人,如果只是要不到糧食,至少也會有一人回來說明情況。
深沉的想了想,曹禹只能重重的一聲的喘息:“這周知縣貪財惜命,找個機靈點的兄弟,或者你自己前去。帶上一些值錢的東西,就說是做買賣的,有點事想讓周知縣通融,想辦法跟他單獨見面,把事情問清楚了。”
“那最近的糧食問題?”
“我已經讓人去附近的村落收糧食了,暫時不用擔心沒有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