燙傷的那只手背剛好就是她割腕的那只手。
所幸是左手,也不影響她畫畫。
藍桉第二天常照去學校,到了校門口剛一下車,一眼便瞧見了等在路邊的李承修。
李承修也在第一時間發現了她,沖她招手,“小桉桉,過來一下。”
藍桉朝他走過去,“干什么?”
“叔再麻煩你一下,幫我把這個再拿給上次的許清幽。”
“你不能自己給?”
“叔不方便。”
藍桉意味深長瞥他一眼,“那我給她發信息,讓她自己來取。”
“噯別……”
李承修忙制止,“人家是個孕婦,多照顧一點。”
“那我還是殘疾人呢。”
藍桉沒好氣接過他手里的禮袋,轉身就要走。
“等等,你才見過她一回,連微信都加上了?”
“你沒有嗎?”
李承修搖搖頭。
“連微信都沒有的關系,給人家送什么東西?”
一句話把男人噎得無言以對。
藍桉頭也不回的走了。
“有人讓我給你捎了東西,中午一起吃飯,我再拿給你。”
避免直接去班級找許清幽,又被同學們說三道四,藍桉給她發了條信息。
“好的。”
上午有一節油畫課,授課的是系里的主任,出了名的嚴苛。
黃主任讓同學們畫一副落日余暉圖,藍桉拿起畫筆時,手突然開始抖動起來。
她甩了甩胳膊,繼續作畫。
可手抖得依舊沒辦法勾勒。
悄悄從包里拿出兩顆藥塞進嘴里,等了約摸十來分鐘,想再拿起畫筆時,手還是不聽使喚。
耳邊回想起上次醫生對自己說的話——
“這個藥雖然能緩解,但也會耐藥,一旦出現耐藥情況,吃這個藥就沒用了,屆時你再做一些精細的動作,比如畫畫,寫字,就很難。”
早上出門吃了兩顆,現在又吃了兩顆,一點作用也沒有。
看來她是耐藥了。
痛心的最后望一眼面前的畫板,扔下手里的畫筆,她一聲不響的走了。
臨近放學時,她被黃主任叫到了辦公室。
黃主任一張臉烏云密布。
“藍桉同學,我找你過來,想必你也知道是因為什么事。”
“嗯。”
“你連個幾天,沒有好好畫過一副畫,這就算了,上課的時候,報告不打一聲,說走就走了,你的眼里,還有尊師重道嗎?”
“你當這學校是你們家開的是吧?沒錯,你小叔是給咱們學校捐了不少錢,但這不能成為你為所欲為的資本啊,如果每個同學都向你效仿,那咱們學校豈不亂套了?”
“之前蘇教授在的時候,你就不把他老人家放眼里,現在蘇教授走了,我還想多活幾天呢,你今天就給我一個明白話,這學你還想不想上了?”
“我退學吧。”
藍桉幾乎想都不想,很平靜的回了一句。
黃主任愣住,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你要退學?”
“是的。”
“你想清楚了?”
“很清楚。”
黃主任心里自然是樂意的,藍桉現在根本無心學業,各科老師都能看出來,只是礙于她小叔,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