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都沒有朋友?”
“我不需要啊,她們一個兩個都跟跳梁小丑一樣,我跟她們無話可說。”
許清幽指著遠處,“你看,同學們又開始對我們指指點點了,大概又在說我們臭味相投,我以前倒是有幾個朋友,不過在我懷孕后,也都跟我斷交了,她們說丟不起這個臉。”
“應該是李承修跟學校打了招呼,你才沒被開除吧?”
在校生懷孕,挺著個肚子每天上下學,肯定是不被允許的。
除非走了后門。
許清幽點點頭,“是的,所以他會經常給我捎東西過來,他路過就放在門衛室,我們從來不見面,這兩次可能遇到你了,才麻煩你拿給我。”
“難怪同學們都說你被包養了。”
許清幽不以為然笑笑,“嘴長在別人身上,她們愛怎么說怎么說,我也無所謂。”
“對了,你退學家里人知道嗎?”
“不知道,反正也沒人管我。”
“你小叔也不管了?”
“……不管了。”
兩人走到了一處長椅邊坐下,頭頂的陽光明亮而刺眼,與藍桉內心的灰暗格格不入。
她頭往后一仰,兩只手心交叉蓋在眼上,一字一字輕飄飄地說:
“我總是想證明他人有多差勁,來作為我存在的意義,我爸死了,我媽再婚,自己不斷地被拋棄,在所有的關系中,我都不是先離開的那個人,每次都是對方先離我而去,我很納悶自己出了什么問題,但是在自己身上找問題太痛苦了。”
人生的第一次。
藍桉將自己的心里話說了出來。
有溫熱的液體想要沖出眼眶,她蓋在眼上的雙手用力壓了回去。
許清幽的心被震撼到了,她知道這個女孩子心里一定藏著事。
但是她沒有想到。
她的內心是藏著這樣的無力和破碎。
堅定地握住她的手,許清幽篤定的說了一句鼓勵的話,“藍桉,所有你失去的,將來一定都會以另一種方式回歸!”
藍桉收拾了所有的東西徹底離開了晏大的校園。
從這一天開始,她的繪畫夢想終止了。
是留戀,是不舍。
卻也是無能為力。
晚上回到荊園,洗完操后,坐在書桌前,趁著手還能勉強寫幾個字,她開始寫遺書。
砰砰——
剛寫了幾句時,房門被敲響了。
秀眉一蹙,她趕緊將遺書藏好,走到門邊開門。
門一打開,一股濃郁的酒味先撲鼻而來。
小叔正陰郁地站在門外,兩只明顯已經迷醉的眼睛,正直勾勾盯著自己。
“小叔有事嗎?”
她冷漠詢問。
荊釋川一把扯過去她的左手,“我看看。”</p>